谢言煜知道顾朝的女子都是长发覆于颈后,十分隐蔽。
所以很难去看一个姑娘家脖子后方有没有一颗朱砂痣,而且关于谁家姑娘是捡来的这等事,都是人家的私事,也难打听。
所以谢言煜说出口的时候,自个儿都有些为难。
熟料顾庭忽然坐直了身子,神色无比郑重。
“孤似乎认识个这样的姑娘,她也在寻她的亲生父母,脖颈后恰好有一颗朱砂痣。”
谢言煜脸色微变,提及妹妹,他向来沉稳的声音都带了一丝颤音。
“她可......可是在京华之中?”
顾庭黑瞳深幽,看向谢言煜的眸底多了几分不可查明的深邃,“孤先去查探一番,再来说与你知。”
谢言煜心神不安地点点头,抬脚想要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可又怕是空欢喜一场。
这些年,他也曾找到过两三个有这样胎记的姑娘。
可到最后,都只是平添难过而已。
......
顾庭从练武场出来,问身边的人,“她在哪里?”
祁进当然明白顾庭说的是谁,只道:“林姑娘正在和盛二姑娘一同逛夜市,估摸着这会儿该到家了。”
林余娇在外面住,顾庭当然不放心。
和林余逸住在一个院子里,他就更不放心了。
所以偷偷安排了不少人在暗处,对于林余娇的消息,也只要问一句便能清楚。
他轻声道:“去找她。”
“......是。”祁进迟疑了一瞬,还是吩咐着马车夫掉头,去林余娇所住小院的巷口。
虽然按习俗来说,在成婚之前未婚夫妻是不应该见面的。
但是祁进从未忤逆过顾庭。
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
林余娇和盛心菱逛完夜市,身后跟着的奴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巷子里,影子被提着的灯拉得老长。
她瞥了一眼后头,心头一跳,这才发觉今日买的似乎是多了些。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但是这改变......
林余娇蹙了蹙眉尖,心里有些没底。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是该一直做好被顾庭厌弃的打算才是。
林余娇咬着下唇,前头提灯的婆子推开了小院的木门。
又将她冷不丁吓了一跳。
顾庭和林余逸竟在树下对坐饮酒。
当然,酒是未动的。
上头摆着的各样下酒菜也没动。
顾庭不知和林余逸说了什么。
林余逸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林余娇垂下脑袋,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妾见过殿下。”
顾庭抬了眸子,眼瞳里深泽一片,嗓音沉冷如常,“回来了?”
“嗯......”林余娇轻声应着,清眸沉浸在有些为难的一汪清潭中。
他怎的......这时候来了?
“进屋说吧。”顾庭起了身,也不再搭理对面一脸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林余逸,拉着林余娇的手回了她的屋子。
林余娇不敢挣脱,怕惹他厌烦。
只是耳尖发热,薄颊透红,一直紧紧埋着脑袋。
她这屋子小,平常除了香葶进来伺候,旁的人就不好再进来走动了。
所以身材高大挺拔的顾庭一进来,就显得有些逼仄。
顾庭嗅着屋里的味道,扑鼻沁香,有些醉人。
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哑了声音,凑在她耳边道:“娇娇,孤想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
吓得她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耳朵也红得不像话,在灯烛辉映下,照出浅浅的粉色。
他......他怎能喊她这样羞人的称呼?
且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又好听,这样一喊,简直能让人酥了半边。
林余娇咬着下唇,眸中氤氲起掺杂了几缕羞出媚意的水雾来。
顾庭目泽渐深,好像有什么快憋不住了。
可他只能忍着,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
瞳眸里映着她精致白嫩的小脸,薄唇如削问她,“你呢?可有一分一毫地想孤?”
林余娇眸子里佯装出几分乖巧,薄颊依旧透着红。
她知道她想听什么。
且被逼无奈,也只能说这些羞人的话。
“想......有想你的......”她的声音极轻极低。
但落在顾庭的心上,却似澎湃。
他终于控制不住,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拥入怀里。
唇与唇厮磨着。
他亲了她很久。
直到林余娇有些喘不过气来,指尖用力攥着他的衣襟,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顾庭想,也就只要再忍耐些时候了。
再忍一时,能得她一世。
也算占了便宜。
林余娇用帕子轻轻擦着唇边的水渍,脸羞红得愈发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