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
林余娇独守空房,睡得也不踏实。
顾庭走之前说是宫里出了些事,却没与她细说。
是以顾庭未回,她一颗心始终是吊着的。
毕竟两人已行过礼,他如今已是她的夫君了。
林余娇不愿再多想从前的事,只想过好以后的日子。
嫁夫随夫,便是这样的道理。
到了天亮,门口传来了响动。
似是顾庭回来了。
林余娇从床上坐起来,想要迎他。
顾庭的动作比她快,已经先进屋了。
他绕过屏风走进来,亦带来一股凉凉的风。
他走得很急。
“娇娇,让你久等了。”顾庭挑起帐幔,峻拔的身影投下来。
“殿下......”林余娇还欲起身,却被顾庭按住了。
“不急,再睡会。”他声音薄薄的,可林余娇却从里面听出来了不一样的味道。
林余娇脸一红,真就没有再起身,但是咬着下唇,不知该不该拒绝他。
这样青天白日的,他竟然还想着做那种事。
羞不羞人。
顾庭脱了外裳躺下来,在衾被中揽着她的细腰。
一颗心软得不像话。
他贴着她的耳廓,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孤只想抱着你睡一会儿。”
他的眼睫很长,贴得这样近就轻轻扫在了她的脸颊上。
痒得很。
原来,他只是累了。
看起来似是一眼未眠,眼下有些青色,倦容难掩。
林余娇的脸更红了。
她这是怎的了。
想歪到哪里去了。
居然还被他瞧出来了......
顾庭揽着她的手忽然紧了紧,睁开眼露出一双写满了担忧的眸子来,“娇娇,你身上怎这么烫?”
莫不是也病了?
昨夜今上因顾庭娶太子妃而太过高兴,多喝了两盏酒。
岂料因贪杯而引发了头风,病倒了。
而且病得很重。
顾庭知道父皇疼他,他也极孝顺父皇。
所以昨夜一直在左右侍奉汤药,不敢离开。
照顾病人格外的费精神。
直到今日早晨,今上的病看起来好了一些。
顾庭才敢回来换身衣裳,小憩一会儿。
可如今摸到林余娇身子滚烫,心里又着急起来。
生怕她也病了。
他正要穿起衣裳吩咐祁进召御医过来,手掌却被林余娇握着了。
她娇娇软软的手心贴得他滚烫,小声道:“殿下,我没事的,你多虑了......”
说这话时,她耳尖通红,全落进了顾庭的眼里。
他忽然明白。
原来不是病了,而是害羞。
他原本真是只想好好睡一觉的。
可如今,既然也被误会了。
索性就将昨夜未完成的洞房补上。
佳人在侧,心潮澎湃。
......
接下来的几日。
顾庭日日都在太子府与皇宫之间奔波。
父皇的病眼见着越来越严重了。
他自然揪心得很。
林余娇成了正正经经的太子妃,日子与之前还住在偏院里的时候大不相同。
如今的下人们,一个个见了她都恭敬有加,从前藏在他们眼底的轻蔑眼神,都悄然不见了踪影。
偌大一个太子府,轮到她来管,自然忙得目不暇接。
顾庭也是早出晚归,两人几乎说不上几句话。
又是一日,顾庭早早就去了皇宫侍疾。
他不仅要在皇帝身边侍奉汤水以表孝心,且朝廷上也堆积了不少政务。
病重的皇帝都交给了他来处理,瞧起来也是在提前让他试炼着。
瑞王在一旁羡慕嫉妒得牙酸。
可皇帝就是不看他一眼,即便病重得难以动弹,也只肯放心地将事情都交给顾庭处理。
林余娇则在家清点着太子府的库房。
她虽然之前在太子府也住了一段时日,但仍旧对太子府陌生得很。
府里有些什么,她一概不知,都得重新盘查清楚了,才好管家。
林余娇自当了太子妃后,来给她送帖子的也越发多了起来。
尤其如今皇帝病重,又十分器重顾庭。
所以想巴结太子府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不过近些日子,去福泰寺祈福的官家女眷越发多了起来。
也是因为今上重病的这件事。
京华里并不太平,尽管太子已经定了顾庭,表面瞧起来一切都安好。
但这种安好,是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味道。
总让人心惴惴不安。
就连稳坐大将军府的谢赵氏,也约了林余娇一同去福泰寺祈福。
她们身处这场权力漩涡的中心。
心里才是最忐忑的。
福泰寺香火旺盛,往来香客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