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的咖啡已经完全冷却,江蓁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用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句:“周老师,我没了你可生活得好好的,但你离开我好像就不行了欸,瘦了这么多。”
周晋安愣了一瞬,随后也笑了:“没人拉我吃垃圾食品,饮食健康就瘦了呗。”
话说开了,离别时两个人走得很坦然,也没约着吃顿饭,怪矫情的。分手不需要那么多仪式感,大家想明白了,释怀了就行。
上了出租车,江蓁戴上耳机听歌,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发呆。
不多久,车子到达目的地靠路边停下,江蓁付完款开门下车。
如往常一样,小巷子幽深僻静,居民楼里亮起寥寥灯火。
秋风吹乱发丝在耳边呼啸,在夜深人静中,江蓁听到来自心底某一处的声音,像召唤像诱导。
——去喝酒吧、去忘掉你的烦恼。
屋檐上风铃丁零当啷地响,江蓁推门而入,身上的寒气被屋里的温暖包裹融化。
杨帆看见她,笑得阳光:“姐!你来啦!”
江蓁跟着他往里走,到了吧台边上,意外地发现季恒秋也在。
来就是做好了面对他的准备,江蓁拉开旁边的高脚凳坐下,十分自然地问他:“今天不忙啊?”
季恒秋手边一扎啤酒,已经喝了大半,他还未张口,陈卓就先抢话道:“姐,你不知道吧,咱们店里来新厨子了,秋哥做甩手掌柜了。”
江蓁挑眉看向季恒秋,觉得有些意外:“真的啊?”
季恒秋耸耸肩,一本正经地玩笑道:“嗯,我退休了。”
江蓁当了真,失望地啊了一声:“那以后都吃不到你做的饭了吗?”
季恒秋没回答,只问她:“你想吃什么?”
江蓁想了想:“蛋包饭吧,上次吃了一次,很好吃。”
“行。”季恒秋把杯子里剩余的酒一口喝完,从椅子上起身走进后厨。
一旁,陈卓和杨帆你看我我看你,二脸懵逼。
“杨帆,我看错了么?”
“秋哥真去做了?”
“啧啧,啧啧,啧啧啧......嘶——”
程泽凯拎着菜单本,一人脑袋上来了一下:“这么闲?聊什么呢。”
杨帆一惊,回头看是程泽凯,立马乖乖回去工作。
陈卓拉着程泽凯胳膊,用眼神示意他看江蓁,小声说:“我看秋哥完了,深陷美色,五迷三道的。”
程泽凯失笑,又给他脑袋上来一下:“给我工作去,少在这说老板八卦。”
江蓁听到程泽凯的声音,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程泽凯回以一笑,问她:“点菜了吗,今天来杯什么?”
江蓁瞥了一眼手边空了的玻璃杯,说:“啤酒吧,冰的。”
陈卓应了句“行”,从架子上拿了杯子,透黄色液体冒着泡沫将冰块缝隙填满,麦芽香气醇厚。
江蓁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在吧台和程泽凯闲聊了两句,话题都围绕在他儿子程夏身上。
程泽凯说小孩今年五岁,在幼儿园上中班,看起来挺乖,其实也皮。
他经常在朋友圈发程夏的照片,但江蓁从未听他提起过孩子妈妈,他手上也没戴婚戒。
她心里虽好奇,但不该问的也没多问。想起上次答应了要给小朋友糖,江蓁从包里拿了一板巧克力,托程泽凯转交给程夏。
程泽凯接过,替儿子说了声谢谢。
没多久,季恒秋端着一盘蛋包饭出来了。
江蓁心满意足地拿起勺子开动,点了好多天外卖,终于吃到一顿像样的晚饭了。
陈卓一闻香味也馋了,喊季恒秋:“哥,我没吃晚饭,我也想吃蛋包饭。”
季恒秋眼皮都没掀一下,冷着声音说:“找秦柏。”
秦柏就是店里新招的厨师,刚来没两天,他来之后季恒秋基本就不做饭了。
招新的事程泽凯念叨了很久,不知道季恒秋为什么突然就改口答应了。
他现在从主厨的位置上退了下来,还说等开了年再招两个帮厨,二楼也重新装修一下,添两张座位。
以前整天呆在后厨,多佛多随性一人,现在突然对店里的生意规划上了心,还真有点老板的样了。
程泽凯看他难得积极起来,立马安排了招聘。秦柏是北方人,擅长面食,厨艺不说多精湛,但人样貌周正,做事又沉稳,程泽凯和季恒秋都觉得不错,就把人留下了。
陈卓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
程泽凯拍拍他肩,安慰说:“找老秦去吧,他肯定给你做。”
陈卓瘪着嘴,在季恒秋背后低声骂:“五迷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