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番外二(2 / 2)

“少爷。”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弯腰垂首站在门口,他等着独自一人的燕裴,“该回家了。”

第三天了。

燕裴一直没走。

为什么?

因为想亲口告诉他那句,让他恶心的话。

童郁再也没有等回来过燕裴。

即使他整晚都在院子里晃。

童鳞穿着睡裙,裹着春日的狐裘毯子,睡眼朦胧的立在门边问:“怎么不睡?”

“我等人。”童郁回道。

“等谁?”

“……”他瘪了瘪嘴,“没谁。”

“如果是燕裴,那你别等了,他回香港了。”童鳞说。

“啪嗒”一声,手里的橘子落了地,童郁不可置信的问:“哪儿?”

“香港。”童鳞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我太困啦,先睡了,晚安。”

童郁看着地上橙黄的橘子。

恍然一下意识到,原来在那个春天,他走了。

.

童家少爷的脾气坏到了极点——在燕裴离开之后。

起初那个样貌漂亮,言语轻佻的少年最过火也不过就是招呼着小弟耀武扬威,但也不曾动过真格,也不曾伤害过谁。

精致的五官使童家的这个少爷太过耀眼,在燕裴离开之后,他就开始了无穷无尽的换女朋友。

女人们早就对他垂涎。

童家少爷上至三十丰腴,下至十六少女,通通来者不拒。

他与人嬉笑,逗人玩乐。将冬枣含在嘴里要喂,却又在最后一刻将将停住,然后瞬间冷了脸,骂一句恶心,将人推开。

这几年,他骂了无数句恶心。

却又未曾真正的和谁有过肌肤之亲。

他像患了什么癔症似的,到后来在女人靠近的时候,真就那么一干呕,诠释了那两个字——“恶心。”

童鳞慌忙的为他找医生,然而医生通通说没毛病,只道是心病。

若是心理有问题,这可就有些麻烦。

童家长辈这年回了家,见到童郁瘦的厉害,心疼的不行。

童家家大业大,眼线不少,有人早就告诉了太太,说童少爷是因为一个男人变成的这样,而那个男人,叫燕裴。

燕家和童家本没什么关系,只是童鳞幼时在香港游玩时发生过一点意外,得燕家夫人相助。

而这也是为何,燕裴会入住童家。

全是为了还那个人情债,谁让燕家夫人亲自开口求了呢。

如今燕裴回了本家,却闹的童郁成了这般模样。

时日一久,童家太太又气又恼。

而忽然有一天,童郁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童鳞还未梳妆打扮,房门就被人撞开。

童郁一身素白真丝睡衣,头发乱糟糟,长到了耳边。

“告诉我,燕家在香港哪里?!”

.

燕家重回香港,一阵阵消息流传而出,于圈中和市井流传的触目惊心。

本以为早已到了和平年代,谁知道那层薄膜之下是如此暗流涌动。

至于为何当年燕家走,早已没有了答案,而仅有的,是一夜之间让燕家变了天的人——燕裴。

期中之艰难险阻再不便多提。

只是当童郁被人引进,看着漆黑房屋中的那人时,他险些站不住。

他又高了,也又俊了。

只一道背影,童郁的指尖已经捏的衣服掀起皱褶。

燕裴高高在上,他回首瞧来的那一眼,冷到了骨子里。而里头的戾气,是真正躺过人血才有的杀戮。

门被外头的人掩上,里头的二人相对无言。

这一眼,他们等了整整五年。

“你找我,是求我睡了你么?”燕裴一开口,唇音低沉,他开着顽劣的玩笑,说着扎心的话。

刀削般的眉骨镶嵌着深邃的眼睛,他再不似曾经的模样,额发也早早向后梳起。他穿着最昂贵的衣服,手间的袖扣象征着无比的财富和权力。

而这一刻,童郁忽然意识到,他不认识他了。

人都是会变的。

无论他是谁。

这五年他过的浑浑噩噩,本以为找到了燕裴就找到了答案。

现在想想,还不如不知道这份答案。

因为,燕裴猜对了。

童郁笑着摇摇头,他依旧是那么精致,穿的、用的、都是十足的富家少爷。

他洁白的像冬日里最轻盈的雪花,未染尘埃。

而夜色中的燕裴,只像是无边延伸的黑雾,或许滚着烟硝。

“没事。”童郁说了四个字,他转身,“再见。”

“站住。”

童郁像是没听到,他往正门走去。

“站住。”这一声,凌厉而危险。

“站住!”第三声响起时,“砰”的一声,枪响。

童郁驻了足,也回了头。

他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瞳孔剧烈的收缩,随之轻而又轻的抬起唇角笑了笑,他那一身的纯白伴随着嘴角的弧度,好看的燕裴移不开眼。

但是童郁接下来的话,让他一颗心尽数碎裂。

“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一样的让我恶心。”

“现在看来,是的。”

.

枪口抵着童郁的额头,童郁丝毫不惧。

“说你求我。”燕裴解开保险栓。

童郁朝他微笑:“做梦。”

“说。”燕裴手指用力。

“做——梦——”

燕裴最终还是没有下手,他不舍得。

即使他现在已经变得冷血而暴戾,只有一人,被他捧在心尖子上焐着。

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五年的视线从来没离开过童郁。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知道童郁终于来香港时自己有多么开心。

他走,是不得已。

他留,是不可能。

.

“少爷。”

童郁听到走廊外头有人喊了这么一句。

他被人带到这个房间关着,门打不开,只有隐约的说话声。

不知为何,他听到那个声音本能的不悦。

大约是因为那个声音太柔美,虽然是男音。

他不可抑制的去想一个可能。

气的砸碎花瓶。

房间叮呤咣啷的发出响声,随之应和的,是隔壁房间的欢好之声,声音越来越大,连墙都无法阻隔。

童郁在房间里惊呆了。

一声一声魔音入耳,臊的他无处可逃。

墙的另一边,房内混乱不堪,床上两人不停的蠕动。而阳台上的那位只是夹着一根雪茄,房中如何似乎跟他无关,他的视线始终停在右边的阳台。

他在渴望着什么呢。

他知道童郁这些年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而自己就如他当初所说的那般“恶心”,脑海里只有他。

今日,当童郁闯入他视线的那一刻,他承认,他已经想将人全都扒光。

那是男人的兽性,是他的本能,是对心心念念爱了多年的人的执着。

理性克制着他,但他知道,他克制不了多久。

燕家既黑且白,他最肮脏。

而童郁。燕裴一直望着紧闭的门与窗,他最干净。

第二天,燕裴就放他走了。

大门敞开,好走不送。

童郁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堪比国宝的神色,大步走出一脚踹开隔壁房门。

有人想拦,但反被拦住,身边人摇头:“少爷说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很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童郁冲进去掀了人的被子,掀起来的那一刻还非常不客气的抄起鸡毛掸子就打了下去。

“我叫你吵我一夜,叫你吵我!叫你……”

“哎哟哟哟,疼疼疼!”

“操,他妈谁打老子?!”

童郁定睛一看,手一顿,鸡毛掸子都没来的及丢,扭头就冲了出去,一间一间挨个找,门挨个踢。终于踢了回来,在他房间的另一个隔壁,找到了想找的人。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那个人都依旧睡的很沉。

他睡着的姿势蜷缩着像婴儿,浅浅的呼吸一起一伏,双手乖巧的放在枕边,抓着被子的一角。

窗帘挡了大半的阳光,只可惜,有一缕悄悄逃了出来,洒在他的颈间。

这一幕是多么相似,就像当年。

只是仓库里昔日的月光,如今,成了朝阳的模样。

童郁看了他很久,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思念他。

罢了罢了。

他转身要走,被人一把抓住手心。

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来,并没用力,只是虚虚的牵着。

他若走,随时都可以。

但是奇怪的是,那双手一直这样牵着。

燕裴睡着时,额发放了下来,遮住了眼里的杀伐与冷血。

只剩无边的温柔。

不知是清晨温柔阳光的缘故,还是眼前人的洗礼。

至少那一刻,像是回到了当初。

走吗?

走吧。

那时童郁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可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下定决心的下一刻,他就被拉上了床,被圈在了怀,被吻住了唇。

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欺骗了自己五年,谁让自己错过了他五年。

原来早在当初,怕是就已经爱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和舅妈耶!

他俩本来就狗血,所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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