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定神闲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以为郁白薇才是被害者。
邱韫衍本想着息事宁人,毕竟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若是被捅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这可怎么办呢?
怀里的人儿正害怕得发抖呢。
邱韫衍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披在郁颜的发顶,语气温软,“颜颜乖乖在这里等我。”
郁颜的嗓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我们回府好不好。”
“数到二十,我们就回去,嗯?”
郁颜没说话,娇嗔着嗯了几声表示自己的不乐意。
漆黑的眸子镀着一层柔光,像是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眸底闪烁,“……不相信我?”
“不是……”
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会不相信他呢?
傍晚春风微凉,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顶。
……原来是夫君怕她着凉而携着的褙子呀。
“这位姑娘是想让大家评什么理?”
邱韫衍的声线平静,甄别不出一丝情绪。
只有郁颜听得出他在强压怒火,尽可能不消磨自己仅存的那么一点耐心。
郁白薇的脸像是六月的天,忽然笑得明媚,仿佛方才那个怒目圆睁的姑娘是她体内的灵魂出窍,“三爷……您还记得我吗?”
邱韫衍没看她,软刀子也不愿提,生硬道,“不记得。”
郁白薇不死心地凑到男人眼前,“我们在邱府门口见过的呀?”
邱韫衍啧了声,“是吗?”
语气依旧淡淡,似是不愿搭理这个出言不逊的疯婆娘。
见闹剧忽然趋于平静,众人便陆陆续续回过头去。
不料郁白薇这颗□□再次爆发,“我才应该是你的夫人!”
她声音很大,大到整条街上的人都能听见。
邱韫衍嘴角上扬,笑得瘆人,“这位小姐怕是伤了脑子,有些记不清事儿了?”
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不归他管,他也不想管,可若是牵扯到了郁颜,他就不得不管了。
“那边那位才是我的夫人……郁白薇。”
真切的听着自己的名字披在一个丫鬟身上,郁白薇怔了怔。
双手紧紧握住男人的衣摆,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她不是!她不是郁白薇!我才是!”
邱韫衍皱了皱眉,食指轻捏了下自己的耳垂,没搭腔。
见男人不搭理她,她瞪着郁颜,“你这鸠占鹊巢的死奴婢!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让你去死!”
“这位小姐还请您放手,”邱韫衍寡白的脸上一丝青筋暴起,冷冽道,“私自逃婚一事,您怨不得人。”
她震了震,这才意识到诬陷郁颜利欲熏心,想嫁入邱府一事已没了着落。
紧握的双手被邱韫衍抽离,宁翠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插了进来。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郁二夫人的身份,豆蔻年华的少女显得有些老成持重,“白薇,别胡闹,跟嫂嫂回府。”
像是她的大家长。
郁白薇正愁着火气没出撒,转头边对着宁翠破口大骂,“真把自己当二夫人了?还敢说教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手指狠狠的戳着宁翠的肩膀,将她一步步逼到角落,“下人就是下人,一身贱骨头到死也不会变!”
话音落下,她望了眼垂着头的郁颜,仿佛这话是对她的告诫。
见郁颜被邱韫衍护在身后的模样,郁白薇胸膛的起伏逐渐扩大。
又转过头对着宁翠,不解气地吐了她一身唾沫星子。
须臾,像是想到了什么,郁白薇扑到郁颜跟前,眼睛晶亮,“二哥、我二哥是真心喜欢你!”
她笑得迷乱,“你去把二哥抢回来,把三爷让给我吧?”
郁颜没说话,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没过几秒,纤细的手腕被熟悉的触感包围。
邱韫衍牵住了女孩,声音低沉却响亮,“看来这位小姐已经病入膏肓了……”
继而眸也没移地告诫一旁擦拭襦裙的宁翠,“小丫鬟快些扶你家小姐回府,别到处乱咬人。”
向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传递出这条□□后,邱韫衍紧握郁颜的手,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虽说认为郁白薇着了魔的人数更胜一筹,可也不乏见过郁家小姐真容的人站在对立面。
一时间,真假郁小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自然也没能逃的过亲自为二人定下婚约的皇帝耳中。
当天夜里,躺在床榻上的郁颜睡的很不舒心,直到邱韫衍睡着了,才背对着男人轻声自责,“对不起。”
“是我太软弱了。”
只是她还没能入眠,他又怎会独自酣睡呢?
“不用抱歉。”
邱韫衍将姑娘往自己身边搂得更紧了些,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骨子里被种下的自卑懦弱怕是用尽一生也难以消融。
“颜颜没必要坚强,夫君会一直保护你的。”
“颜颜……只要负责在我怀里无忧无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