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婢女跟在后面,手中端着个桂红的瓷碗。
咽了咽口水,郁白薇连滚带爬地朝后挪,边挪边求饶,“……妹妹,姐姐、姐姐知道错了。”
见郁颜面无表情,她继续道,“你、你可别胡来啊。”
“我、我怀的可是你亲侄子……若是他没了……小、小心我夫君当上皇帝后屠了你们整个边塞!”她声音发颤。
郁颜慢悠悠的半倚下身,答非所问道,“还记得吗?”
“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
郁白薇惊恐的摇摇头。
郁颜似笑非笑,“不记得了?好……那就让妹妹来帮你回忆回忆。”
“下贱婢女生的孩子,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不如、不如什么来着……”她一字一句的重复郁白薇当年要她流产时说的话,“啊我想起来了,早死早超生?”
板上钉钉的事情,郁白薇倒吸了口凉气,无话反驳。
郁颜故作思考,“可现在这么一比,姐姐好像才更像是下贱婢女吧?”
“要不要,让姐姐的孩子早死早超生?”
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郁白薇说不出话来,生硬地从嘴中挤出两个字,“不要……”
哀切极了。
郁颜揉了揉耳朵,没听清,“不要什么?……姐姐说的金玉良言,妹妹可是条条都谨遵教诲呢。”
下一秒,白皙的指尖便捏紧了郁白薇的下巴,婢女递酒的速度迅速及时。
电光火石之际,苦涩的鸠酒被硬生生灌入口中。
一滴不剩。
啧了一声,郁颜重重的扇了几下郁白薇的嘴巴,冷笑,“姐姐当初几次三番陷害我的时候……怎么不曾想到这个结局?”
话音落下,她站起身,将瓷碗扔向一旁,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婢女没跟着主子出府,徐徐倚身收拾地上破裂的瓷碗碎片。
口吐白沫的郁白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朝她拖着自己的残躯。
须臾,拉住婢女的衣角,命令的口气:“去找太医来。”
婢女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慢吞吞的拾着碎片。
郁白薇恶狠狠:“你个婢女还敢假装没听见?想死是不是?”
肩头微微振了两下,婢女缓缓回过头,眼底含笑。
郁月学着她当初推她入山崖时的模样,徐徐摘开面纱,阴冷的笑了,“我的好妹妹,这是要郁月姐姐……”
“为你做些什么吗?”
瞳孔放大数倍,郁白薇松开了拽住郁月衣角的手,“来人啊,这里有个疯婆子。”
“好伤心啊,”郁月捋了捋郁白薇凌乱的发丝,语气悲戚,“这么快……就不记得姐姐的脸了?”
“我们小时候玩得可好了呢……尤其是在山顶上的时候。”
此时的郁白薇还没走出上一阵恐惧,却又迎来了新的。
她怕极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脸上,布满了紫红色的疤痕,恶心得令人作呕。
她推开郁月,“你这个丑八怪别过来恶心人!快来人啊!”
郁月没搭理她,指尖轻拂面颊,嘴上没停,“多美啊,”
“这些还都是,出自你这双手的杰作呢……”
她自嘲般笑了笑,伸手在腰间摸索,没过多久,一把锋利的刀子出现在她的手心。
“姐姐也想,献给妹妹一副美丽的容颜呢……”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郁月耳边听见的依旧是郁白薇的冥顽不化。
她嘶吼着,“你们等着,我一定,要致你们于死地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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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颜出府门的时候,邱韫衍早已领着驾马的应超在高墙外等候多时。
回京之后,邱府和别院再次被分割成了两个派别。
这次倒不是因为邱家嫌弃邱韫衍玩世不恭、无所事事;而是邱韫衍主动要求的。
他怕郁白薇的存在会给自家媳妇带来不便。
正对着邱韫衍,郁颜轻轻将脑门抵在男人的心口,小声又没底气:“我会不会……太狠了点。”
低笑声从上方传来,男人环住她的腰肢,“那是她罪有应得。”
“欺负过我家夫人的人,你觉得为夫会替她说话吗?”
隐在深处的小脸红了一度,郁颜抓住把柄似的指责道,“你看你呀,都不保护好自己的夫人。”
食指戳了戳男人,她振振有词,“以后夫君一寸步都不许离开我。”
“不准让别人欺负我!”
眼底的笑快要溢出来了,邱韫衍:“好。”
郁颜这才抬起头,下巴抵住男人的衣襟,环抱住他,软声道,“夫君真好。”
邱韫衍在她的额间轻落下一吻,“你知道就好。”
许是因为太喜欢你了,这才让固有的戾气都悄悄溜走……对你,我剩下的全是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应超:咳咳,这还有人呢。咱有话能不能上了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