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邱子墨依旧秉持着不信的观点,觉得这是边塞为了确保皇帝不受教唆的新招数——假认亲。
见男人阴着眸子,郁颜学着鹦鹉学舌般,学着殷逸当初劝说自己的模样,语重心长的作出拉眼皮的动作,“你看!我们眸色都是浅棕!你有见过哪个京城百姓的眸色不是漆黑的吗?”
邱子墨震了震,没说话。
郁颜继续道,“而且你我二人的香囊是家父家母亲手缝制的,绣功和面料都是上乘的!绝无仅有。”
“月茶色的留给哥哥,绛紫色的留给妹妹!”
可邱子墨像是铁了心,誓死抵制郁颜的说辞。
他怎么敢相信呢?
若郁颜所言是真……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曾亲口,用冷冰冰的教唆,让皇帝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笑吗?
他的目的分明是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现在却凭借自己出色的口才,杀死了他们。
简直是造化弄人。
郁颜撅起嘴巴,嘟嘟哝哝道,“再不济,我们可以滴血认亲啊!”
邱子墨没什么兴致,见丞帝却很感兴趣,“爱卿,就从了边塞公主的心愿吧?”
犹豫良久,邱子墨无法拒绝,只得答应。
“是。”
瓷白的玉器中盛着一漾清水,洋洋洒洒的晕起点点涟漪。
银针入肤,挤出颗殷红的血液。
两团血滴,落入碗中,逐渐相融。
“这……”比起邱子墨,见丞帝最先傻了眼,“爱卿你……”
“真是殷国的王子?”
邱子墨怔怔的靠在四轮车上,被点了穴位般,一言不发,就连皇上的发问也没有回答。
郁颜唆着自己的食指,小声嚷嚷道,“就说你是嘛!”
眼前一抹黑,就在三人的眼皮底下,邱子墨闭上眼,终失去了意识。
-
“什么?”太医院内,郁颜目光呆滞的被邱韫衍圈在怀里,小舌头险些打结,“父皇和母后是邱子墨杀的?”
邱韫衍淡淡“嗯”了声,看了看床榻上躺着的人儿,“他,教唆了皇帝。”
郁颜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愿相信。
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兄长,如今竟变成了弑父杀母的罪魁祸首?
没等容量不大的小脑袋理清思绪,躺在床上的男人呜咽了声,“呜呜爹娘,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梨花带雨的稚嫩语气,显然不像是邱子墨的行事作风。
郁颜怔了怔,仰头看着邱韫衍,“他一直有这样的癖好吗?”
邱韫衍也被眼前的光景惊呆了,迟迟说不出话来,慢吞吞的摇了摇头。
说好的一起高冷,你却偷偷失了智?
……此举甚骚。
不一会儿,围在邱子墨身边的太医们窸窸窣窣了一阵,纷纷离开,走近二人身边,行了个礼。
“邱二爷这是因为受到了巨大冲击出现的异常反应。”
“病名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太医瞥了眼床上的人,踟蹰了一阵,温吞道,“就是心智回到了七八岁那年。”
“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那一年。”
见丞帝见缝插针,“所以爱卿他疯了?”
“不不不,邱二爷没疯,”太医唯唯诺诺道,“只是忘了七八岁之后的事情,若是平日里多和他说说话谈谈心,恢复的几率也还是存在的。”
看着床榻上表情痛苦的男人,郁颜心生怜惜,朝着见丞帝,“皇上,既然邱子墨已证实是边塞王子,是否可以带他同回故土?”
见丞帝倒也没有破坏认亲的喜好,大手一挥,“公主都提出来了,寡人哪有拒绝的道理?”
-
腿上盖着条薄薄的毛毯,邱子墨像个孩子般坐在四轮车上,时而被面前飞过的蝴蝶吸引,时而对地上的蚯蚓感兴趣。
邱韫衍微微有些不情愿的推着他往前走,“他的腿疾没法治吗?”
“如果可以的话,早些年肯定已经治好了吧?”郁颜歪歪脑袋,晶亮的眸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她看出邱韫衍有些不太情愿,“要不换我来推吧?”
“不行。”邱韫衍拒绝的笃定。
郁颜眨巴眨巴眼,鸡崽似的跟在他身后,“夫君不累吗?”
邱韫衍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她,伸出一截冷白的手腕,无声的比了比二人之间个头的差异,眸里满是:“就你那小身板,还是省省吧”。
郁颜气不过,刚准备施展修炼多年的硬核捶胸术。
就被男人单手扣住了发顶。
任由她那双短胳膊如何胡乱的向前抡起,就是够不到!
气得她想在男人的手臂上狠咬一口。
邱韫衍:啧,可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邱韫衍低笑:怎么这么可爱?快给老子抱抱。
作者:说个啥呢,不想说了,接下来请欣赏郁颜和邱韫衍的高甜恋爱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