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被爆炸的余威冲到了很远之外,程未晚心有余悸地回头去看,发现,炮.弹攻击的地方正好是他最初所处的位置。
程未晚转回头来,看着孟先觉无光的眼神,小幅度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发现孟先觉毫无反应。
他心中一惊,却是压着心中翻腾,道了声谢。
在高空中耽搁得越久,他们变成活靶子的几率就越大,程未晚附在孟先觉耳边,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孟先觉被耳边温热的呼吸吹得心悸一瞬,不自觉地就抓紧程未晚的手。
程未晚灵力凝聚在掌心之中,转瞬化成一团冰蓝色的火焰,他掌心朝下,火焰剧烈翻腾,竟产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推力,让他们下坠的速度慢了一些。
但他们实在在半空耽搁了太久时间,推力产生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要摔落在地。
旁边凌肆夭给他们做了一个错误范例,他从高空摔下,脑袋朝下,直接摔了个倒栽葱。
程未晚他们也没好到哪去,他们掉落的地方是一块乱石滩,程未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咬紧牙关,准备以背后迎接大地母亲的怀抱。
可忽然间,孟先觉用上了力气,将他向上狠狠一抛,程未晚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压在孟先觉的身上。
而这个小插曲一过,他们两人便结结实实地摔在乱石滩上。
孟先觉闷哼一声,紧闭着眼,但双臂仍旧用着力气,将程未晚揽在怀里。
程未晚趴在孟先觉怀里,听着孟先觉有力的心跳,静静垂下眼眸。
他毫发无伤。
但乱石滩下面有一层薄薄的水。
水里渐渐洇开了胭脂色。
程未晚迅速起身,他将手探在孟先觉颈边,感受到孟先觉还有呼吸之后不轻不重地松一口气:“你没事吧?”
孟先觉缓缓睁开眼,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但仍旧有一闪一闪的黑影,他极力聚焦,在看到身前的程未晚时,嘴角绽开个笑:“没事。”
如果程未晚没有看见乱石滩上的血的话,他可能就信了孟先觉的话。
一旁凌肆夭好不容易挣扎着从泥土地上把自己的头□□,腿还颤巍巍地抖了两下,到此时,程未晚认为凌肆夭大难不死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而是他真的天赋异禀。
凌肆夭吐掉嘴里塞的土,踉踉跄跄地朝他们这边跑来:“喂,你们两个别腻腻歪歪的了,关爱一下我这个伤员好吗,我是结结实实地头朝下摔下来的啊!”
话音刚落,忽然远方有炮火冲来,不偏不倚,径直炸在了凌肆夭原本所处的位置。
凌肆夭看着不远处的烟尘,心有余悸,他捂着心口:“喂,不是吧,这些攻击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身后孟先觉企图撑起身体,可后背处的伤口又多又密,有些尖头的石子甚至已经没入皮肤之中,这就导致,孟先觉稍一动作,便牵扯到了多处的伤口,剧痛让他的动作稍有僵滞,行为并不自然。
灵力飞弹的轰击密集又致命,程未晚“啧”了一声,轻推凌肆夭一把,道:“凌肆夭,你先拖一会,灵船被炸毁,我们只能用脚跑了,但孟先觉这样……”
程未晚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他看到孟先觉已经站起身,向他们这边走来。
程未晚把后半句“他已经不行了”的话吞回肚子里,道:“我为他清理伤口,我们三个里也就你最有精神,快去把那些炮火引得远一点,事不宜迟,快点!”
凌肆夭叫苦不迭,骂骂咧咧,却也还是照做,去当一个诱饵了。
而程未晚轻轻拍着孟先觉的肩,让他盘腿坐下。
孟先觉抬眸,抿唇坐下。
程未晚一句话都未同他多说,干脆利落地用匕首将已经粘在血肉上的白衣划开,扯下。
他看到孟先觉的肩膀小幅度地颤了一下。
“疼?”
孟先觉垂着头没理他。
程未晚慢条斯理地替孟先觉脱下外衣,又替他将黑发拨到一边去,他故意避嫌,但温凉的手指总是不可避免地碰到孟先觉的皮肤,他们肌肤相触了不知多少次……
程未晚像是察觉到什么,动作终于停下了。
本来他感受到孟先觉对自己好像不太一般的感情之后就处处小心,但这时,竟有一点像是故意撩拨了……
幸好孟先觉没说什么。
但一瞬间,他一眼瞥见孟先觉一派平和的表象之下似乎并不是那么平静。
孟先觉这人很会忍,也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唯一有一处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程未晚逃似的移开眼睛,从灵囊里拿出伤药和纱布,余光瞥着险些被炮火烧焦而到处乱窜的凌肆夭,手里的动作落在孟先觉肩脊之上的时候,强/逼自己不能露怯。
他可不想,动一下就给某人点一下火。
作者有话要说: 真就自己十米能跳,晚晚在三米要抱呗孟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