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后,孟先觉稍有不舍,故意拖了些时间,才将手从程未晚腰际挪开。
孟先觉言简意赅,迎着程未晚的眼睛,道:“没事,他们至多将我逐出天门,奈何不了我什么。”
说完,孟先觉用小瓷勺舀起一勺水,送至程未晚唇边:“晚晚,先喝些水。”
程未晚没心情喝水,只伸出舌头像小猫似的舔了一点,脑子却还在想着其他事情。
天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可以找凌肆夭要录屏,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为什么这种头痛又一次发生了?
这种头痛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突然,而且发作根本没有规律,发作的时间也根本不同,程未晚只觉更加心累。
他心中有疑惑,因此他没有看到孟先觉的表情变化,只感受到耳边的呼吸一瞬间变得有些急促,程未晚茫然抬头去看,却发现孟先觉刚好错开他的视线。
程未晚:“……”
他轻轻揉着太阳穴,问道:“凌肆夭在吗?”
孟先觉藏去眼中的幽深暗色,也清了喉咙中的喑哑,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方桌上,沉声道:“我去叫他。”
凌肆夭正裹紧大氅于寒风之中为他们驾车,忽然一只有力的手夺过他手中的马鞭,一脸茫然地看见孟先觉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凌肆夭立刻眉开眼笑,一手掰掉快要冻成冰的鼻涕,用纸擦干净,笑嘻嘻地朝孟先觉道了声谢,然后掀开帘帐进到车里面。
独留孟先觉脸色黑沉,坐在原地。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扬鞭拍打马身,引得马儿嘶鸣一声,更加卖命地向前跑。
只是奇怪,外面风雪依旧,孟先觉却只穿一身单薄的长衣,像是丝毫不觉冷。
凌肆夭一进去,满脸的笑意都引来了程未晚的注意。
程未晚疑惑问道:“现在我们是在去哪?”
凌肆夭神神秘秘地给他对口型。
程未晚忍着晕眩才终于看清:“鬼宗。”
程未晚垂死病中惊坐起,瞬间清醒:“我们去鬼宗干什么?”
凌肆夭道:“去孟家一趟,和孟先觉讨论一下如何干掉玄微的事。”
程未晚皱眉。
“那天门里面可有异样?”
凌肆夭知道程未晚在意的是什么,便屏息将系统空间之内的光屏调出来,送到程未晚面前,找出一个视频片段,播放给程未晚看。
“这是你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有很多疑点,你先看一遍,我们再下定论。”
程未晚无心去听凌肆夭的话,早已经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小视频片段上了。
片段开头,画面上的孟先觉紧抱着他不放,深情又郑重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他的额头缓慢地烙下一吻。
程未晚:“……”
他的脸和耳朵不受他自己控制地爬上了红霞。
凌肆夭悄咪咪地瞥程未晚一眼,发现程未晚专注,且冷静地盯着屏幕。
但程未晚自己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全都被自己的脸给出卖了。
画面继续,程未晚投入进去,脸上的薄红渐渐散了。
孟先觉如有神助,逼得那些精英弟子节节败退。
精英弟子们虽清楚孟先觉的招式,可这些弟子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受过孟先觉指导的,说不定孟先觉要比他们自己都更清楚他们的优势和劣势。
仅仅几个瞬间,孟先觉就将那些弟子打得溃不成军。
但让程未晚疑惑的在后面。
是孟先觉与玄微对上的时候。
玄微对上力气快要耗尽,且心有顾忌,怀中还有一个程未晚的孟先觉是压倒性的优势。
只是不知为何,玄微的所作所为在给他们一种感觉。
玄微在故意放水。
明明有几处玄微可以直击孟先觉命门,让他瞬间失去反抗的能力,但玄微却总像是是慢了一步一样,让孟先觉意料到,随后又装模作样地和孟先觉缠斗一番。
直到孟先觉找到机会,逃离天门。
片段很短,程未晚看完之后陷入沉思。
凌肆夭看了看他,又道:“晚晚,你有没有注意到,玄微他在故意放走孟先觉。”
程未晚颔首。
玄微放水的痕迹很明显,那一瞬间他思考了很多,甚至都猜测到了玄微不忍,对孟先觉心软,从而将他放走。
但程未晚仔细思考一瞬,结合玄微大义灭亲,将孟先觉赶出天门,他才想到,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