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说,程未晚根本不会认为这是一艘灵船。
金碧辉煌到眩了他的眼,若是就那么静止地落在地面上,程未晚真的会以为是哪个神志不清醒的人在这片荒郊野岭造了座行宫。
孟先觉轻描淡写说道:“其他的灵船都还在修缮之中,只有这一艘能照常使用,只能委屈你们些。”
凌肆夭:“……”
不不不,一点也不委屈的好吗。
只是打造灵船这种东西极为耗时,就算是顶尖的工匠,一个月能造出来一艘已实属不易,一般只有规模大些的宗门才会拥有多艘灵船。
而且就算有多艘灵船,平日里宗门肯定也是将这些灵船保护起来,定期修缮维护,只有在宗门大典或是门内弟子大量外出时才会亮出来,提升宗门门面。
哪像孟先觉这样,炸毁了一艘也无关痛痒。
可这一次,光是孟先觉一个人就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向他们暴露出了三艘灵船的存在。
有些规模小一些的宗门,如果有一艘灵船的话,可是要供起来的好吗。
这只能证明,人和人,就是有区别的。
灵船之上还有水池与喷泉,被群殿环绕的中央,是一块精心配置的露天花园,里面繁花似锦,草木长青,如果在长时间的赶路飞行之中觉得疲惫,还可来这里透透气。
凌肆夭是真的惊了。
他就算作为一个系统,自诩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般豪华的灵船,往往系统空间里都是应有尽有,但也没到能到在系统空间里造个花园的地步。
孟先觉不理大惊小怪的凌肆夭,他静悄悄地把程未晚拉到一旁,眼中含了些春日的暖光,低声道:“晚晚,你想住哪一间?”
千里从程未晚袖子中探出头来,扬着脑袋看孟先觉。
程未晚不动声色地将千里按进去,挑眉问他:“这些不都一样吗?看你安排。”
孟先觉轻轻地笑了。
他便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用手掌包住程未晚的手,拉着他走向小花园左侧不太起眼的那一间。
程未晚的人形纤瘦,骨骼好像都比他小了一圈,孟先觉掌心粗糙干燥,轻而易举地就包住了程未晚的手。
孟先觉拇指轻轻摩挲着程未晚的手背,感受着掌中温热,低声道,
“从这里一路不停,只向前赶路的话,到达鬼宗也已是三天之后,这间卧房里有天然的灵泉,可以解乏。”
程未晚起初是不信的,天然的灵泉在地面上都极为难找,更别提将整个灵泉都保存下来,再转移到灵船上。
然而,推开门的时候,程未晚发现自己错了。
灵泉,真的是灵泉。
水声清脆连续,灵气在水面之上缭绕不绝,程未晚挣脱孟先觉的手,向灵泉那里走去。他试探性地向被激起的水花中伸入一根手指,感受着水流冲击的力量,灵气缓缓滋润他的皮肤,程未晚眨眨眼,稍有不舍地抽回手。
灵泉四周布了一个聚灵阵,维持着灵泉的灵气不散,周遭的数颗灵石在向外散发着灵气,来温养灵泉。
程未晚藏去眼中的惊讶,轻声道:“谢了。”
小千里又探出头来,以极高的难度将自己的身体打了个结,冲着孟先觉,结的形状正好是“谢谢”的手势。
孟先觉将小千里的动作彻底无视,似乎是还有事情要做,又同程未晚叮嘱了些便离开。
门页合上不久,复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还不等程未晚答话,一颗脑袋就探头伸了进来。
“晚晚,外面是大晴天你闷在屋子里干嘛呢?”问完话,凌肆夭才发现,整间屋子里灵气十分充裕,甚至还有一池灵泉,登时扁嘴道,“我说你怎么闷在屋里不出来,孟先觉那臭小子可真偏心。”
程未晚轻咳两声:“你找我有什么事?”
凌肆夭推门进来,神色有些凝重,道:“我刚才收到了系统的警报。”
程未晚的心情顿时沉重,问道:“警报?”
凌肆夭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随口道:“天麓最近出了许多事。”
程未晚坐下,静静地听。
“一件事就是孟先觉被逐出师门这件事,成了各个宗门的谈资,宗门若要处罚弟子,总是要先把孟先觉拉出来遛一遛。”
孟先觉有心理准备,颔首。
“另外一件是就是最近鬼修变得异常活跃,天麓对鬼修的唯一态度就是将鬼修赶尽杀绝,但是孟先觉的身份暴露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天麓第一宗门里出了个鬼修,虽然遭到了众人打压,但也鼓舞了众多活在阴影之中的鬼修。”
这些人定会向鬼宗聚集,而鬼宗不可能不收留他们。
程未晚蹙眉。
这不是个好兆头。
鬼宗有崛起之兆,鬼宗一旦崛起,天麓那些人不可能会坐得稳。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决定得了的。
程未晚将自己脑子里凭空挤进来的那些念头全都挥散,他僵硬地转移话题,问道:“主系统那边可有任何关于第二个重生者的消息?”
凌肆夭摇头,但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道:“晚晚,虽然没有关于第二个重生者的线索,但是有一条信息我们必须清楚。”
“什么?”
“两个重生者,是由一条异常数据流分裂开来,所以他们的内核是相同的,而且,他们受到的伤害也是互通的。”
程未晚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