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未晚觉得有些发闷,舒出一口气,无奈地摸上自己红肿的嘴唇,破了皮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他将目光下移,便发现了压在自己腰上&—zwnj;只铁似的小臂。
他小心翼翼地想将那只手挪开,却没想到,仅仅是这么细微的动静,就惊动了孟先觉,&—zwnj;瞬之间,&—zwnj;个火热的身躯从他身后贴过来,手臂揽紧了他:“醒了?”
清晨初醒,孟先觉的声线夹杂着几分慵懒和沙哑,伴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程未晚的后颈上。
程未晚:“……”
大清早就这么刺激吗?
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装睡吧。
“那个……孟先觉,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
孟先觉埋在他的颈窝里,随意掐算了&—zwnj;下时间,随后安然闭上眼:“还早,再睡一会。”
程未晚:“……”
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哪里早了。
程未晚揉着酸痛的肩膀,拨开孟先觉的手,迎上孟先觉被拨开手之后委屈失落的眼神,要说的话就那么被他吞回肚子里。
他顿了&—zwnj;会,才用哄骗小孩子的语气说道:“今天我们不是有许多事要做?你是鬼宗之主吧,你既然回到孟家了,就应该召集天麓各地的鬼修,鬼宗的力量现在是一盘散沙……”
程未晚说着说着,就变得认真,那种轻松的语气消失不见,继而眉头紧锁。
书中孟先觉失败的原因就是孟先觉的手腕实在太过残暴,追求暴力镇压,因此来投靠孟先觉的那些鬼修与孟先觉根本不是牢固的彼此信任的关系。因此,正道来围剿的那一天,鬼宗防线轻而易举就被击溃了。
不是因为鬼宗弱小,鬼修的战斗力在天麓之内是首屈&—zwnj;指的,与剑修不相上下。
但鬼宗的覆灭的原因,究其根本,不过是因为他们只是独立的个体。
程未晚不由自主地撑起身体坐起来,仔细思考着。
无论如何,孟先觉都不能死。
不止有他的私心,还有,玄微和章成灿曾对孟先觉做的那些事,孟先觉需要亲自去了结。
孟先觉也坐起来,他盯着程未晚紧锁的眉头一会,随后,伸出手去,替他抚平了眉间的褶皱。
“晚晚,想太多还早,&—zwnj;切有我。”
孟先觉的手指从程未晚眉心滑下来,停在他的唇角,眸光温柔:“不如去看&—zwnj;看乌重他们的进度如何了。”
程未晚看着孟先觉云淡风轻的脸色,心中稍安,还是没忍住叮嘱了孟先觉&—zwnj;句:“如果有人来投奔你,如果能对他们好&—zwnj;些,便再好不过。”
孟先觉眸色黑沉,凝视着程未晚。
里面蕴藏的那些情绪与平日不同,程未晚对这方面的理解有些迟钝,只是他被这种目光凝视着,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去,双手不自知地绞着被子。
孟先觉拨开他额头碍事的发丝,稍矮下头,又与他对视:“晚晚,我只会对你好。”
程未晚:“……”
鬼宗之主大人,请你正经&—zwnj;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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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重严格地执行了孟先觉的命令,号令众鬼,整整一夜,都在清理着废墟。
天色将明之时,众多实力低微的小鬼忍受不了日光的照耀,纷纷回到地下,沉睡了。
而乌重和那些更高层级一些的鬼,又回归到自己白日里的岗位,恪尽职守。
乌重则履行自己的职责,安排好早膳,并吩咐鬼仆为两位贵客送去,而他亲自端起为主上准备的早膳,向主上的房间送去。
然而,他推开门之后发现,主上的房间之内空无&—zwnj;人。
乌重面无表情地关好门,转身,毫无任何情绪波动,就连手中端着的汤粥表面都没有任何波纹。
他果断而干脆地,向程前辈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之后,他还记得礼貌地敲门。
而屋内,听见敲门声,反应最大的是程未晚,他迅速与孟先觉拉开了距离,像是一只警惕的小仓鼠。
孟先觉忍下嘴角的笑意,低沉&—zwnj;声道:“进。”
乌重应声推门而入。
屏风之后,孟先觉和程未晚坐在床榻上,保持着&—zwnj;个礼貌的距离,而衣服都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只有头发还稍显凌乱,是他们休息过的证据。
那屏风着实太过老旧了,从裂开的缝隙里,乌重便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乌重礼貌地仅扫一眼,将早膳放在桌上,解释了缘由,便懂事地离开。
只有在为自家主上关好门的时候,眼中划过&—zwnj;抹惋惜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