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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推开他起身,倒了壶碎叶茶:“你趴着眯会儿吧?等你醒眼之后茶也凉了正好可以喝。”
苏青还攥着那张糖纸,有些愣怔。
陈同拨弄过他的发梢:“瞌睡傻了,快睡吧。”
他从小沙发上拎过校服外套往苏青头上一蒙:“早上别着凉。”
说完便拎着围裙下楼去了。
苏青扯下衣服来一闷头,贪婪地一呼吸又害臊地觉得自己变态,也不敢再抱着,把校服搁在旁边不错眼地看,越看越迷糊,终究是趴着睡着了。
城市在徐徐铺落的阳光里逐渐醒眼,周日气氛闲懒,老城区的老树上雏鸟叽叽喳喳。
陈同再上来的时候端着汤和面,苏青还没醒,他只见着一个安安静静的、乌黑的后脑勺。
陈同走得很轻,没成想放碗筷的时候苏青还是醒了,顶着满头的困倦看着他,眼睛底下青咕隆咚的眼圈儿。
食物的香气好歹唤回他一点知觉,除了差点把瞌睡打进面碗之外,倒是没有把汤勺怼进鼻子里。
什么少年旖思都没有了,苏青觉得自己快死了,半躺在小沙发上瘫着,举起一只手来苟延残喘地喊:“我想睡觉啊陈同……”
陈同嗦完粉,一边抹嘴一边觉得好笑:“那你回去接着睡啊,反正今天星期天。”
苏青支楞起来的手“啪”一下回落,撩开眼皮,眯缝着看他一眼又颓然闭上。
他枕着的地方正好是陈同的那件校服,苏青心里瞬间闪过七八个念头。
苏青:“……我不想走路。”
陈同:“你家又不远,过条马路就到了,坚持一下快得很。”
“可是我打瞌睡会迷路的。”苏青说。
陈同收捡碗筷的手一顿,惊讶地看着他,觉得他厚颜无耻理直气壮令他无言以对。
然后把人捡回了家。
穿过早餐店的火热,唠闲嗑的妇女大哥们有说不完的话,脸上堆着几层褶子的笑,小马家常菜门口还是没什么人,大门前的石狮子张着嘴,好似一张笑脸。
才子巷里进进出出的都是自行车和小电驴,suv在这里头没地方停,一辆小轿车靠边停车都能挡住半边路,让机关枪似的老城居民念叨好几天。
陈家门楣上的彩纸还是又土又艳,只是莫名多了几分顺眼。
苏青二登门松垮了许多,这才看见院子里不仅晾着衣服,旁边还有几盆花草和一口压水井,石板凹凸不平是很老的款式,角落里堆着两把艾蒿和蒲草,在夏天散出一股干燥的药味。
他有心和陈同讨论一下这些老物件,但是被瞌睡打破了脑袋,没有力气。
偏偏神思精神得很,他要在陈同家——
睡觉。
想想就容易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
陈同还无所警惕的带着他往房间里走。
可陈同越是无所警惕,他就越是警惕,苏青一派混沌,跟着他走进房间。
“主屋的床是以前爷爷奶奶的,他们走之后就没用了,上边堆了东西,没法睡觉,”陈同打了盆水,把他床上的竹席擦了一遍,“能睡觉的就我这一张床。你要是介意,家里还有行军床,有时候锅盖和金毛来玩,睡不下的时候我们会用那个。”
陈同看了眼苏青的身高:“就是行军床是180的,估计你睡不下。”
苏青盯着陈同的床铺,眼神迷离地就想往上栽:“没关系,我不讲究。”
他太困了,起床的时候全靠意志力,这会儿没有再撑下去的必要,顿时就困得不行。
陈同扶住他:“哎!你不换衣服啊!”
苏青脑子转不过来:“什么衣服?”
“睡衣,”陈同的小规矩挺多,翻开衣柜说,“你身高和金毛差不多,我拿件他的给你?”
苏青眉毛一皱:“不要。”
陈同扯了一边嘴角:“少爷。”
陈同说:“那我拿件新的,宽松大码。”
苏青问:“也是金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