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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这边刚进门呢,后边呼啦一串男生们也进来了,原本还在念早读课文的学生们一抬头,齐齐一声:“wow——!”
老赵:“……”
老赵:“干什么干什么,鬼子进村了?”
班上笑起来,仍旧是起哄,老赵顺着他们的视线一回头,落在苏青身上。
老赵嘿一声明白了,拍着苏青的肩问班上同学:“帅吧?”
班级里齐刷刷起哄一声“帅——”,老赵得意洋洋好像夸的是他自己一样。
他手还搭在苏青肩上朝大家笑说:“帅也不是你们的,瞎起哄有什么用。”
班上稀稀拉拉地笑,后排有仗着老赵亲民的男同学瞎几把起哄:“他是我们班长的!”
班上欢闹顿时变得更加大声。
老赵落伍了不懂这些孩子们兴奋的点,惊讶地看着陈同:“现在流行这个了?”
讲台下边起哄更甚,陈同面如死灰一捂脸:“我哪知道啊!”
底下的人看见陈同捂脸更觉有趣,七嘴八舌笑话:“哎哟哎哟,班长害羞了!”
就连老赵也笑起来。
可一群笑闹声里偏偏有个不一样的,虽然声音小,但是很尖锐很刺耳——
“没穿校服是要扣纪律分的。”
老赵一眼看过去,其他人也稀稀疏疏望向说话的人——
梁凡脸上发白,小古董一样不知变通,又要重复一遍:“没穿校服不是应该扣……”
他同桌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梁凡对上陈同疑惑又透着些厌烦的视线,倏然闭了嘴,低下头去看着课本再不说话。
扫兴就是这么一回事儿,班上听见他说话的都不笑了,没注意听的也跟着不敢笑,小声问身边人怎么回事儿,说话声低而嘈杂。
这个纪律分……也没什么用处,毕竟他们是走读学校,管理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虽然说扣多了要写检讨,情况严重还要记过,但是这个计分是班级为单位计的,陈同早八百年没计过这玩意儿了。
只要体面,外表上看着过得去,不染发烫头乖乖穿校服别被秦主任抓到,一切万事大吉。
但是就秦主任那个自带好学生滤镜的千度酒瓶底,苏青只要不是穿着沙滩裤在校园里蹦极,顶多也就是被念叨两句的事儿。
可梁凡偏偏说了,他说的还偏偏的确是规矩没有错,老赵这个当老师的也没办法反驳。
老赵咳嗽两声:“这倒是,苏青你校服呢?”
苏青视线轻轻往梁凡那边一过,又顿在陈同身上:“洗了。”
他说得十分轻,陈同却从里面听见一点让人羞到不行的意味。
“啊……洗了……那没办法了,”老赵拿出一个老师的公平,“没规矩不成方圆,该扣还是扣,啊,那谁,我们班纪律分是不是陈同管?”
陈同被叫住名字,一愣:“啊,是。”
老赵瞧他一眼,看见他红的脸,以为他酒劲没下去没睡醒呢,没说别的:“该扣的就扣吧。”
反正就是个纪律分而已。
陈同不太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各自的座位,背课文的背课文,背单词的背单词,老赵一组一组走过去改昨天的物理作业,锅盖哼一声被刚才的事气死:“就他梁凡话多。”
肖渐皱着眉头:“可他不是想和苏青搞好关系吗,那为什么还要同哥扣苏青的纪律分?”
锅盖翘着小手指:“肯定他在苏青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知道苏青和陈同关系好,他插足不了,所以气急败坏想要挑拨离间。”
大白坐在后边,还有些犯困,趴在桌上:“要我说,他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别人比他好,他就黏上去,看着热心,其实就不是真心。”
肖渐这边听着觉得有道理,大白说了他觉得也不错,没什么主见,最后便说:“算了,还是不要讨论他了。”
肖渐看看陈同:“反正苏青也不会介意这个的,对吧?”
陈同点点头:“苏青又不是小气的人。”
他也还有点迷糊,只觉得前面锅盖和大白说得都不太对,刚刚梁凡的说话声,和他瞧过来的眼神,都让他觉得挺不舒服的。
锅盖昨天是真的醉了,他酒量一点也不好,还偏偏操着一颗当别人爸爸的心,第一个倒,觉也没睡好。
“我熬不住了,我要睡一会儿,”锅盖说,“你们也赶紧休息休息。”
肖渐是昨天第二个倒的,他喝得很克制,小口小口地抿,但是耐不住酒劲,这会儿也只是强撑。
肖渐:“你们不怕一会儿秦主任上来查岗把咱们抓了啊?”
大白趴在桌上说:“你没听见赵老师都那么说了吗,反正赵老师还在班上呢,他肯定给我们打掩护,别扭头说话了,赶紧趴一会儿,上午还有封神的课呢。”
肖渐乐呵呵说一声:“我们老师真好。”
果断也趴桌上休息了。
锅盖眯着眼睛看陈同:“你不睡会儿?”
陈同一惯是睡不着的,这会儿在看手机呢,摇了摇头。
锅盖忙着和周公下棋,没空再劝,闷头就睡着了。
好在他们睡着了,陈同这才后知后觉地脸红。
手机上他在和苏青聊天。
【sq】:[纪律分要扣几分?]
【同尘】:[两分。]
【同尘】:[不过这个分不重要,学生会那边都不怎么算这个分了,除非扣得特别多,或者被秦主任抓到。]
【同尘】:[而且学生会那边梁园是主席,我可以和他去说。]
【sq】:[唔……]
【sq】:[不用找他去说,我不喜欢你找别人。]
陈同就是从这里开始脸红的。
【同尘】:[我和他们之间又没有别的关系!你想桃子呢!]
【sq】:[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有“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