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又低头亲了亲他,只觉得在继续下去真要出事,两个人赶紧跑了。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各自忍着,要等到中午放学回小登科午睡的时候才能接吻,还不敢太投入,苏青想让陈同多休息一下。
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只能靠学习来转移注意力,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少年人在一起不止像一团火碰见另一团火,那是一个氢原子和另一个氢原子之间的聚变反应,是光是热是太阳。
克制自律都是没有选择下的自我控制,但是一旦发现有这么个小小的秘密基地之后……苏青怎么样陈同猜不到,反正他发觉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要不是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他下了课还想来。
六进三的篮球比赛在明天早上,还没抽签。
下午时候照常上课,晚上依旧有晚自习,食堂里万年不变的鱼香肉丝,死忠党小陈同学照常翻了这盘菜的牌子,照常和狗人们胡天侃地。
吃完晚饭距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他们一般都会自觉回教室把作业写了,晚上专心对付周测和各自的课外习题。最近由于活动比较多,又是啦啦队表演又是篮球比赛,他们的课外题都耽误了,都想着抓紧时间补回来。
陈同照常和他们走在回去的路上,中途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
锁屏还没打开,上面三个字先让他红了脸,都不用看是谁发来的消息,苏青就走在他后边儿。
【sq】:[……艺术楼去吗?]
陈同刚想回头看呢,又震动地传过来一条消息——
【sq】:[别回头……找个借口走?]
旁边锅盖好奇地攀过来:“谁啊,这时候找你?”
陈同飞快地把手机收回去,眼神闪躲一下:“……家里人。”
锅盖无所察觉:“宋老师吗?”
“……嗯,”陈同说,“和我讲租房给刘头的事……我去打个电话。”
锅盖笑嘻嘻地:“这也要躲着我们?你打你的呗。”
金毛摁了摁他的脑袋,旁边大白斜了锅盖一眼:“同哥家里事你也要听?走走走,走了。”
锅盖拍开金毛的手,鼻孔一哼,往前走了。
陈同只偷偷瞟一眼苏青,不敢多看,捏着手机还算镇定地走到一边,刚过教学楼转角,回头看了一下他们没有跟上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顾自害羞起来。
好像后面有他说谎的紧张和早恋的羞涩要张牙舞爪地缠上来,陈同飞快地奔往艺术楼,连头也再不敢回。
苏青跟着其他人走了一两步,停下脚步说:“我去看看他。”
大仙儿在和老马玩笑,没明白过来:“谁?”
锅盖倒是通透人:“当然是同哥啦!”
他哼哼着说:“我都不听他电话,你找他干嘛去?”
“我觉得他刚才脸色好像不太好,”苏青睁着眼说瞎话,“之前我和宋阿姨见过,刘头要租房的事我也知道,我去看看他。”
其他人没啥想法,只觉得他俩关系好,大方地朝苏青挥了挥手。
等苏青离开,锅盖走了两步才疑惑地皱起眉头来:“哎我说,你们不觉得他俩也太好了点吗?”
大白也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说不出来怪在哪:“关系好……怎么了?”
大仙儿笑嘻嘻说:“难道还能真搞基啊?我看你都魔怔了,是不是天天和瑶姐嗑糖嗑上了头?我都知道呢,在她们那里,你和金毛就是一对儿。”
锅盖虽然言行举止都十分娇气,但他是货真价实的直男。
锅盖白了大仙儿一眼,很快被他打岔牵走,翘着小手指傲娇地说:“才不呢!谁要和傻大个当在一起,我就喜欢那种任性又可爱的女孩子,凶我吼我弄哭我但是爱我,你们这些臭男人算个屁!”
其他人一脸狗血地看着他,金毛的表情尤其复杂,像是地铁里看手机的老爷爷,默默往锅盖的反方向退了一步,就非常灵性。
“你还真是……这叫什么,受虐狂?”大白一脸遭罪,抬手挥掉冒泡的胡思乱想,“反正别想了,别一天天的就想着搞基,认识同哥四五年了,他直得比法向量都直,遇见平面都是垂直的,还能弯?想太多!”
锅盖看狗人们里面就他一个胡思乱想,以为真是自己有毛病想多了,搔搔脑袋:“哦……”
任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口里那个“垂直于平面的法向量”这会儿正站在艺术楼五楼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发呆呢,满脸通红。
五楼也没个人,最近天色又暗得早,周身都是蓝灰色的。
水池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陈同发过去的消息还在:[你在哪儿?]
亮的是下面最新的回复:[来了。]
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陈同猛然紧张地回头看,走廊那头跑上来的是苏青,头顶是声控灯,他们谁也不敢大声,走路都放轻了声音。
苏青额上有些汗,他把维修牌子又放去门口,走了进来。
陈同撑着水池边缘从镜子里看他,刚刚洗过的脸上凉凉的,又被烧得烫烫的。
苏青的手从后面抱过来,伸到他身前,打开水龙头,就着从后抱着他的姿势洗手。
镜子里陈同看见自己红扑扑的脸,看见自己欲言又止的嘴唇,和苏青垂眸看向他的眼神。
水声在这会儿都嫌太吵闹,陈同忽然伸手把它关了,空气突然安静。
喉咙动了动,他还没来得及叫一句“哥”,就被苏青从后抱住了腰,偏头堵住他的嘴巴。
拗着脖子的亲吻支持不住太久,苏青松了他一会儿,把人转过来再继续。
陈同的手撑在水池边缘,后腰硌着冰凉的瓷台,校服上印出一条水渍,手指扣在瓷台上,指节用力到泛红。
蓝灰色的傍晚静悄悄的,静默里藤蔓生长,张牙舞爪的,有些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