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薛蝌听到薛蟠出事就立即赶了回来,只是刚到家就被夏金桂拉住了。
因为薛蟠和夏金桂结婚时间长了,喜新厌旧的薛蟠对夏金桂的新鲜感也就消失了,而薛姨妈又一味的偏宠儿子,薛蟠是故态重萌,他又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混一起,在外面是夜不归宿花天酒地眠花宿柳。
这引起了夏金桂的强烈的不满,经过几次激烈的争吵后,夏金桂对薛蟠的本就不多的感情渐渐地消失殆尽,所以夏金桂对于薛蟠的被抓无所谓得很。她认为她自己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长得如此的闭月羞花的花容月貌,又是读书识字的大才女,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一定要吊死在薛蟠这棵歪脖子树上?
可是她毕竟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直被困在内宅里,看到的男人也就那么几个。她看来看去,就觉得薛蝌的容貌品行很符合她的要求,至少比起薛蟠来要强上太多。她想着如果能够和薛蝌春风一度,也许是个愉快的事。所以她每每见了薛蝌,就以关心小叔子的名义,缠上了薛蝌。
莺儿过来时就看见薛蝌和夏金桂纠缠在一起,她虽嘴上没有说什么,但语气却是很不高兴的:
“二爷原来在这里,叫奴婢好找,快去那边府里吧,我们老奶奶在那里等你呢。”
夏金桂见莺儿就这么大刺刺的进来,理都不理自己,还一来就要把薛蝌叫走,破坏了自己的好事,顿时火冒三丈,她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莺儿,上前就是一个巴掌:
“我打死你这个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浪荡不知廉耻的东西,一点规矩都没有,已经做了姑爷的通房了,还和我们家小爷拉拉扯扯的,一点脸面体统都没有,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莺儿凭空被打,还被别人无端地泼了一盆脏水,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只是她素来慑与夏金桂的雌威,莺儿并不敢如对贾环那样地还嘴,只得自己捂住脸,一言不发。
夏金桂却来了气:“怎么?你不服是不是?我不是你主子,管不得你?我到要问问你那个一天到晚讲礼仪、讲规矩的主子,是不是她让你来给她的姑爷带绿帽子的?让你这个贱蹄子眼里也没有我这个娘家大奶奶的?”说着又是打了莺儿两个耳光。
薛蝌见了夏金桂这样,只得出手拦道:“大嫂,伯母在荣府喊我前去一定是为了大哥的事,这个丫头定是因为一时事急,没有注意到大嫂,大嫂就大人大量,饶了这个丫头一回。”
夏金桂也不愿在薛蝌面前表现得太过泼辣,她见好就收:“好,本奶奶就看在二爷的份上,饶了你这个贱婢一回。你这个贱婢,给老娘记好了,不要以为你爬了主子的床,你就是主子了,贱婢永远都是贱婢。”
人在屋檐下,莺儿不得不低头:“奴婢莺儿记住大奶奶的教诲,谢过大奶奶的手下留情。”
夏金桂“嗯”了一声,莺儿没法,只得又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夏金桂方罢了。
莺儿刚要走,夏金桂却说:“你这个丫头就这么走了,你主子和老奶奶看到你这个形象,还以为我怎么样你了。宝蟾,去打水给你莺儿妹妹理一理妆容。”
因为迟了,第一天贾琏他们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二天,贾琏薛蝌请了冯紫英和卫若兰等人,可是因为史湘云的关系,冯紫英和卫若兰都拒绝了。
贾琏和薛蝌无法,只得再次请人。可是他们请的人要么是因为知道此事关系到忠顺亲王,且又经过了御前,都不敢轻易趟这趟浑水;要么就是因为自己本身能力不够,压根就帮不了什么忙,或者和贾琏和薛蝌一样也不知道此事的原委。
因此贾琏和薛蝌忙了好几天,却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最后还是冯紫英看在以往的交情上面,给他们透露了一点点消息:就是这次薛蟠的旧案之所以被翻出来,是因为你们府里的贾宝玉向忠顺亲王提供的情报,恐怕其中还有你们府里你们不知道的内情。
这个匪夷所思的情报让贾琏和薛蝌给否决了。
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消息,薛姨妈和王夫人就都有些不满了,连王熙凤也深觉没有面子。
晚间,贾琏万分疲倦地回到了家。王熙凤看着醉醺醺的贾琏,心里的火一拱一拱地往上窜,平儿见了,一言不发,端上一杯了热茶,贾琏接过茶刚要喝,王熙凤走了过来,一把拿过茶杯:
“吆,我们神通广大的琏二爷回来了,小的这里是逢壁生辉啊。哎呀,想来由琏二爷出马,我那个可怜的薛表哥的明天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