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虽说卫若兰当时碍于卫史两家的情面,再加上他们这几个月相处的夫妻情分,原谅了史湘云。但外面的风言风语却让卫若兰心中的那根刺日夜长大,刺的卫若兰越来越难受。
而史湘云却认为我明明什么过错都没有,却已经向你如此低头认过错了,你卫若兰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还抓住这么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可见是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小男人,心里也越发不忿起来。于是他们很快就开始纠纷不断起来,两人原就没有多少的感情也就在这一次次的争吵中慢慢的消磨光了。
很快又到了贾宝玉的生日,史湘云想着,他们两个如今已经各自东西了,想着以前一起长大的情分,史湘云的心里就觉得空荡荡的。尤其是现在卫若兰对她已大不如前,她就更加怀念以前和贾宝玉和睦相处的日子,她觉得总要送点什么给她的‘爱哥哥’,来填补填补这份情感的空缺。
可是可以供她支配的嫁妆也就那么多,一些适合男子的她满意的物品都已经送给卫若兰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送一两样针线比较好,于是她就开始了她的作死之路了。
这日,卫若兰看到史湘云在做针线,而且明显是男子用的扇套。他见史湘云没有向自己解释的意思,便想着,史湘云既已认错,想来也不会再给那个贾宝玉做什么针线,这个也许是为自己做的,也许是她变相向自己表示和好的意思吧。
然而在某一天,卫若兰发现史湘云这个扇套是为贾宝玉做的!卫若兰怒了:
“你,你竟然还在给他做针线!”
史湘云略略心虚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理直气壮地说:
“做针线怎么啦?我和爱哥哥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把你的那些龌龊的心思按在我们身上。”
卫若兰被史湘云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话气笑了:
“我的龌龊心思?史湘云,你想想清楚,你现在已经嫁给我了,你是我的老婆,你却心心念念地想着外面的男人,给外面的男人做针线,这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
“这有什么?你太小心眼了,我不过是因为过两天是爱哥哥生日,我只为他做了一个扇套而己。”
卫若兰听了,怒极,扬手对着史湘云就是一个耳光:
“贱人,贱人,自甘下贱的贱人。好一个‘爱哥哥,爱妹妹’的,果然是情深义重啊,连他的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好,好!我成全你们,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等着,我这就把休书给你。”
史湘云挨了一个巴掌,她哪里肯善罢甘休,回手也向卫若兰打去:
“你这个臭男人,没有本事只会打老婆的臭男人,嫁给你本奶奶真是倒了大霉了,想休了本奶奶,你好娶你的心上人是吧?好本奶奶成全你,你把休书拿来,你这样的臭男人本奶奶不伺候了。”
闹到这一步,史鼎夫妇也无能为力了,他们只得带着史湘云回了家。
史湘云可受不了史鼎夫妻的说教和指责,她把脸一冷:“我知道我是无父无母的野丫头,配不上你们的公侯门第,我这就走,不连累你们公侯门第的好名声。”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你不守妇道被人家休回家,你还有脸啊?哦,我们好吃好喝、金奴玉婢的伺候你长这么大,又好好的给你发嫁,不谈你报什么养育之恩,但你也不能这么陷害我们,就是你父母在,也不能这么糟践史家的名声。”
“我做什么要你们养育了?我用的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钱,我为什么要对你们感恩?如果不是我父母不在了,你们有什么资格继承爵位?是你们亏欠我的,而不是我。”
“史湘云,你给我记清楚,你父亲死的时候,老太爷还活着呢,我们的爵位是从老太爷手里继承来的,和你的父亲没有关系,和你更没有关系。我们不过是看在你死去的父亲是我们亲大哥的份上照顾你,不想却养出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来了,你如今败坏我们史家门风,我们断不能容你,过两天我们就给你找个庵堂,你出家去吧。”
……
史湘云当然不肯出家,她带着她的细软,包袱款款的到贾家来了。
史湘云到了贾府是抱着贾母放声大哭,述说着自己在卫家、在史家的委屈:
“老太太,那个卫若兰太不是个东西了,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小肚鸡肠的。我不过是说过几天是二哥哥的生日,要给二哥哥送点礼物,他就发怒了。说我不守妇道,还把我休了;我叔叔婶婶不说替我到卫家讨个公道,反而怪我败坏了史家高贵的门风,要送我去尼姑庵出家!老祖宗,你可要为云儿做主啊,老祖宗,我父母都死了,我这世上就只有老祖宗一个亲人了,老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