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荭一路被渣爹抱着,认认真真地跟耕作官们交流农事。
她的许多问题直中要害,眼神清清亮亮,完全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小孩。
一些问题,更是问的小官们冷汗涔涔,一个个只能你看我,我看你。
噎了半天之后,流着冷汗惶恐地垂手赔罪:“臣下们无知,无法回答公主殿下的问题。”
这一路走来。
视察的正主商如诲没怎么说话,全程专心致志瞧小娃娃,顺带逗弄逗弄。
他突然发现了养孩子的乐趣。
小娃娃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们可爱多了。
他时不时捏两下云荭没二两肉的小脸蛋儿。
被云荭一爪子拍掉之后,还很嫌弃地,却又锲而不舍地捏着她圆润的小鼻头:“脸上一点肉都没,瘦的真不可爱,回头多吃点,别人还以为寡人虐待亲闺女呢。”
“哼!”
云荭再次从鼻头里哼出一口气。
你这还不算虐待?!
王八蛋!
凶巴巴瞪向商如诲,她炸毛的样子,奶凶奶凶的。
“不准捏我脸,父王讨厌!”
小娃娃凶巴巴地在商如诲面前伸爪子。
在其他人瞧来,就像是毛茸茸小幼崽。
窝在成年凶兽的怀里,明明大野兽抬手一爪子,分分钟拍扁小崽子。
他却懒洋洋地,任由小幼崽在身上爬上爬下。
一句责怪也没有。
队伍转了一圈儿,最后停在乡间土路上。
商如诲姿态懒散,半眯着凤目。
不必有过多动作,无形的尊贵和威严逼迫得他人几乎喘不过气。
来都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
商如诲冷眼扫向伊文秾。
“这就是大司农□□出来的农事好手?”
“连个五岁小娃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如何能担当我大商的耕作官?”
他轻描淡写两句话,决定了他们下半生的悲惨命运。
“一群废物,丢到其里去。”
“至于他们的亲人,全部充奴籍。”
商君就是商君。
一言不合。
就要杀人。
他性格残暴冷酷,从未更改。
伊文秾一路陪伴。
目睹了公主殿下询问质疑的全过程。
他当时就暗暗心惊,这位小公主瞧着年纪不大,气势却十足。
开始提出的问题还有些天马行空。
但随着一个个问题问下来,这位小公主竟然挑出了农事耕作的数个弊端。
说是惊世骇俗也不为过。
她轻描淡写两句话。
一双利眼,看出了数代大司农没看出的问题。
伊文秾脸色难看。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王的问话。
他一个在农事上钻研了大半辈子的老头,竟还比不上在田间晃悠半天的奶娃子。
“王,饶命饶命啊!!”
“臣下们无能!王怪罪我等,我等无话可说!只求,您不要将臣下的家人充做奴隶!他们没有犯错啊!”
鼠陈跪趴在地上,听到大王平静了的冷酷裁决。
心里头,生出了果然会落得如此下场的悲凉感。
今年大雨,迟迟未落。
他们曾数次请求上官,能否将大祭祀请来祈雨。
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没有雨,地里的秧苗就得干死。
他们分批派奴隶,日以继夜的不断在白银河取水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