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恩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亮起了零星的晨光灯,有一部分光线透过窗纱,照在了少年omega光滑的肩膀上。
希恩起床穿好衣服,看了眼桌上的时钟,距离集合还有两分钟。
他转身,并不温柔地将床上的omega拍醒。
“少将?”omega没有睁眼,微红的眼角半隐在枕头里,声音则像从嗓子伸出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沙哑的呢喃。
很有诱惑力,可惜这番努力白费了。
“标准时间10点整,艾伦医生会送来工具。希望你这次弄的像样些,否则我会考虑换一个床伴。”希恩将神经枪别在腰间,指尖缠绕上训练戒,戴好帽子。
omega的身体微微动了下,希恩知道他在装睡,刚刚的呢喃不过是心机omega们惯用的伎俩,做作、矫情且低级,为了勾引自己上床简直不择手段。
可惜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实际上,基地的alpha们,尤其是服役的士兵alpha,早已在微脑中设定了镇定程序——在服役结束之前,除非强烈的情感波动能冲破微脑对激素的控制,否则alpha们是不会随意发|情的。更不会受omega信息素的干扰。
这一项研究对军队来说至关重要,毕竟宇宙并不太平,假如omega的信息素释放会让alpha们跟野狗一样发|情,那未免有点过于草率。
“我需要听到你的保证,士兵。”希恩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语气逐渐严厉。
omega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终于老老实实睁开眼,并跪坐起来,“是的,少将。”
丝绸般的被单从他身上滑下去,露出光滑柔腻的上半身。
希恩的眼底毫无波澜,转身离开。
omega乖巧地跪坐着,直到希恩走到舱室门口时,少年突然抬头,“少将!”
希恩停下脚步。
“我、我叫尤利尔。”omega鼓足勇气道,“我不是士兵,请唤我尤利尔,少将。”
尤利尔的恳求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六点整,希恩已经站在了训练场上。
第三基地所在的主星名为星甸,这是室女座阿贝尔星的一颗类地行星,个头比地球大20%,重力是地球的1.5倍,地表温度常年较低但能允许人类生存,湿度更大,亮度也更暗。
因此标准时间的0600点,位于环道的基地防卫军特种训练营仍需要晨光灯来照明。
三千名特种部队的新兵已经排成方阵,如一根根钢针戳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高级军长的检验。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训练了足足两个月,今天可谓严阵以待。但真当少将踩着军靴,从暗处从容地走出来时,队伍里仍不可避免地有了小小的波动。
太年轻了……
即便新兵们入伍前听过各种传言,也不会料到第三基地最有名的少将,希恩·西尔维亚会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关键还他妈的漂亮!
闪着光泽的银色短发,五官深邃,极为浓重的雕刻感,即便站在后面的士兵都能看出少将被明暗光线交割出的轮廓,而换成其他任何人,这个距离外的脸蛋应该是张大饼才对。身高优越,已经超过了他们大多数人,训练服下的肌肉应该也很有力量,在少将沿着队列边缘踱步的时候,最前面的士兵明显感受到了威胁,肌肉紧绷到发痛。
西尔维亚家族的基因过于优秀了,每一个在场的alpha都忍不住想,与征服众人审美的外貌相比,这个家族最恐怖的是战斗力。别忘了,他们掌管了第三基地的全部军权。
微妙的波动渐渐平息,年轻士兵们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希恩冷漠地望着场中的年轻人,在察觉到这微小的变化之后,他停下了脚步。
新兵们激动地等着少将的训话。然而,希恩开口的第一句,便让整个训练场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第三基地特种部队的新兵折损率为百分之七十,三个月后,你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会死去。”希恩望着眼前的年轻面孔,缓缓举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紧向上——这是星际联盟几大基地祭奠死者的的手势。
“敬亡魂。”
——
“特种兵的折损率是百分之七十,甚至更高。大部分人都撑不过他们面临的第一场战争。因此每次新兵检阅,少将的心情都很不好。你试试这个。”十点钟,医生艾伦拎着医疗箱过来看望尤利尔,并递给他一个鱼嘴状的硅胶制品。
尤利尔已经穿好了睡衣,乖巧地坐在床边上。他接过鱼嘴,好奇地看了看,发现鱼嘴里面还有个形状怪异的东西。
“那是神经刺激栓。”艾伦捏了捏鱼肚子,“吻痕的本质是皮下淤血,这个小东西可以模拟口腔环境,负责制造负压,让你的内皮细胞破裂,血浆溢出到真皮层。”
“那这个刺激栓呢?”尤利尔问。
“它会帮你分泌神经递质5-羟色胺,一种人类在激吻时分泌的神经递质。放心,神经递质跟信息素并不一样,它只会让你感到愉悦,不会导致你发|情。”艾伦笑着把小工具解释清楚,这才悠闲地打量着这间休息舱,“布置的不错,很浪漫。”
尤利尔还在消化刚刚的信息,此时随着他的视线往后看,顿时红了脸。
来自奥德赛的红色酸果、布劳星的烈焰火棘、西普星的甜美人郁金香、基地自产的杏粉色玫瑰以及不知道哪里来的蓝色百子莲,十几种植物看似随意的装饰在舱壁上,寻常人或许只觉得好看,但懂花语的人一看便知,这个组合的意思是“期待爱情降临”。
这是尤利尔费劲心思从各处搜买来的,基地的后勤中心并不配备这些稀有花材,尤利尔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将小小的舱室装饰好。然而希恩少将并没有看一眼。
现在被艾伦说破,尤利尔只能尴尬又无措地别开脸,“谢谢你,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