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刚才在凌芳阁内,你表现得很好。”夜晚,郭开私宅的书房之内灯火通明,他将韩昕砚带进来后,便抬手示意下人将门掩好,而后便开门见山地向他请教道,“不知你有何方法能助我摆脱现在的困境?”
“倒有一策,但须铤而走险,敢问建信君还要听吗?”韩昕砚拱手执礼,轻轻俯身长揖,而后赶紧眨了眨眼,将目光中的小算计尽数收了回去。
“不妨先说来听听。”郭开缓将左手一打,示意韩昕砚不必顾虑,然后转身,慢慢走到剑架前,探出右手轻抚着自己私藏的绝世名剑;只不过,他的双目余光却不由得向身后探去……
“前线将士苦战,建信君可以向王上提请劳军,然后亲赴前线。”韩昕砚说到此处,便也用余光注意了一下郭开的小动作,于是他淡然一笑,“当然,您还需要提前打听一下秦军辎重何时送到井陉,届时只需一把大火,就可以将此军功收于囊内。”
郭开愁眉稍解,慢慢将手从宝剑上移开,然后转过了身,看着韩昕砚悠悠一乐。
韩昕砚赶紧走上前来,在郭开刚刚被点燃的欲望上加了最后一把火:“建信君,秦赵此战拉锯太久,您这一把火可是能挽救危局的关键一招!在下窃以为,李牧、司马尚两位将军一定也在等待相同的时机,这样的不世之功……先下手为强!”
呼!好险好险!还好一开始就计划单纯的用军功引他入套,看来这个郭开只是人前故作憨傻,事实上……他可精明的很呢!
韩昕砚突然间明白了:历史上的春秋战国时期,为何鬼谷纵横一家会首选攻心之计叱咤风云——人心,的确不能小觑!
“敢问先生能否与某同往?”郭开忽然变得郑重,一振袖、一拱手,向韩昕砚礼请到。
“建信君不必如此客气,唤我昕砚便好!”韩昕砚立即俯下身去,深深一躬,以示诚意。
说服郭开前去井陉与李牧、司马尚二人相争计策已成,但我要如何将郭开的具体行程报给师父呢?头疼!
翌日朝会之后,郭开便像个粘人精一样,贴在赵王身后,寸步不离地追着王上来到了书房。
“建信君!那帮老臣叽哩哇啦已在寡人耳边吵了一个早上!寡人该批的批了、该办的办了,你怎么这点眼力价都没有?寡人想要休息一下!”赵王堆了一脸无奈,急赤白眼地斥责着郭开。
而郭开也一如既往地恢复了在人前——尤其是君主面前的憨傻之态。
“王上!老臣们也只是忧虑前线战事,都是出于好意、出于好意……您先消消气、消消气!”郭开一边积极地和着稀泥,一边十分狗腿地赶紧为赵王倒了碗茶。
“说说说说!说完赶紧给寡人滚蛋!”赵王颇不耐烦地紧闭着眼、皱着眉头,轻轻扬着下颌,十分不悦地打发着郭开。
“嘿嘿嘿,是是是!微臣遵命!”郭开连忙将水瓮放好,然后立即赔上一张笑脸,缓缓讲道,“王上,我赵国今年皇天不佑、出此大灾,而且前线将士拒秦已久,思乡情切……”
“呦!建信君跟寡人讲话,都开始一套一套的了?”赵王只觉得今日郭开反常得很,一直磨磨唧唧,不肯把话一股脑儿吐尽。
“是是是!”郭开又将谦逊之态再度表露,“微臣是想说,王上能否下令犒赏前线将士、以慰军心?”
“寡人看你是想去前线捞点儿军功油水,省得平白在邯郸遭那帮臣子的白眼吧!”赵王一边说着,一边斜倚在榻,轻笑着说道,仿佛看笑话一般审视着郭开。
“王上所言极是!只不过……”郭开装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好像是被赵王看透小心思才会不好意思似的,“微臣这点私心,哪儿比得上替王上施惠三军的大事呢?”
赵王忽地一声哼笑,道:“你能这么想,寡人倒还欣慰一些!去吧去吧!日子你挑,无需再叨扰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