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昕砚眉心一沉,不由得瘫跪在地,而后深深吸了口气,才得以哽咽地说出声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擅自做主……趁着将木匣转交内侍的时候给你传话……你就不会……”
“我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么?今后旁人再提起……韩非之死,你就不用……那么内疚了!我只遗憾……不能亲自与你交手了……”姚贾断断续续地吃力讲着,手却一直轻轻拍着嬴政抱着他的左臂。
“我很高兴啊……曾经视为仇敌的小子……今天居然能为我这种人当众辩白一句……”姚贾说着说着,便将目光重新溺进嬴政的眼中,“能得王上青睐赏识……是臣此生大幸!”
姚贾欣慰地合上了双眼,一行热泪奔涌而下,他的嘴角边带起一丝丝微笑,便静静地在秦王嬴政怀里永远“睡去”了。
“姚卿……”嬴政喃喃念着自己独赏与姚贾的爱称,然后默默牵起了那只温暖过自己的手……
侍卫们将燕国刺客的尸身抬出大殿,韩昕砚便立刻追了过去,“且慢!”
“不知……韩公乘还有何吩咐?”侍卫例行询问着。
韩昕砚默默走到荆轲尸身边,泪眼朦胧地注视着自己的好对手,然后吞了口气,问道:“荆轲的尸身……能交给我处置吗?”
“这……”
“我之后会向秦王说明的,还请两位行个方便。”韩昕砚拱手执礼,言辞恳切地说着。
两个侍卫彼此相视,而后应道:“那好吧!不知韩公乘要将此人安置去何处?”
“伶俜馆,劳烦大哥给掌事带一句话:就说韩昕砚请她安排一下,送荆轲带棺还国!”韩昕砚默默合眸,眼角边挂着的残泪,在夕阳余晖映照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寒风乍起、夜幕初降,韩昕砚得知师父先行回府,便一路狂奔着朝家中跑去。
师父,您疯了吗?今日之事您全权交托昕砚便罢,可您……怎么就不肯在殿外稍稍等我一下?是谁当初告诉我说离我百步之外,便会受蚀骨之痛的?您太可恶了!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呢?
噹噹噹——
“阿章开门!我是你韩大哥!”韩昕砚急得直踹大门;小章邯手脚倒快,他一听见声响,便匆匆跑来开门,倒也没让混小子等得太久。
“师父可曾回来?”韩昕砚一边问着,一边急忙忙地冲着卧房而去。
“先生是回来了,可他脸色……似乎不大好,我刚刚按先生列出的药方,为他熬了药。韩大哥,就劳烦你去给先生送去吧!”小章邯闩好了门,便急忙忙跑到院中石案前,端起了药碗的托盘,笑眯眯递给了韩昕砚。
“算你小子识趣,你先去看书吧,我去陪师父便好。”小家伙儿的过分懂事,一下子驱散了韩昕砚焦躁、紧张,又有些悲伤的情绪。
章邯点了点头,便乖巧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咳咳,是阿章吗?先生的药熬好了吗?你要快一点啊,不然让你韩大哥知道,咱们俩就又要听他唠唠叨叨的责备声了。”缭子听见有人进屋,精神不济地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缭子还没来得及抬头,便被一个身影笼罩住了,紧接着,自己就落进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怕被我唠叨就该乖一点,就算您身体不适要提前回府,也应该叫上徒儿一起……您身子还有哪里不适吗?徒儿回来了,您的疼痛症状也快缓解了吧!”韩昕砚还是老样子,默默将头卡在师父颈间,言辞温和地在他耳边唠叨了起来。
“昕砚,为师错了,但今天我也是实在撑不住了,才一个人早早地回来了;我本想着让阿章快些熬好药,然后喝了休息的……为师只是不想惹你担心。我知道,今天是你目前为止最难熬的一天,为师只是……不想给你……唔……”
作为惩罚措施,韩昕砚故意加重、加深了这个吻,他能明确感受到师父正在紧张得强压住呼吸,慢慢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而后忘我地回应着。
师父,您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徒儿知道您暂时不愿谈及,所以就不追问了;但请您……一定要爱惜自己身体,可以吗?昕砚对您的要求,就只有这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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