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信号弹,是韩昕砚在开战前亲自交到魏裡手中的;混小子还千叮咛万嘱咐着说:“一定要等项燕和大家厮杀在一处之时,再将信号弹入空中。”
这一声炸裂震耳欲聋,项燕不明其意地倏地抬头去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楚军布在重甲骑兵后的轻骑兵,他们原本的任务是:在秦军阵型被冲散后,立即包抄斩杀!
可现在的楚军轻骑兵竟然……从背后直扑他们“自己人”来了!
“项将军,韩公乘一年多前给您备下的这份大礼,可还合您心意吗?”魏裡自信悠然地问着,脸上的神情已然昭示了秦军对此战的信心与把握。
项燕勒马,回身看去:项家重甲骑兵被“自己人”打了个冷不防,轻骑兵趁虚而入,正在一点点撕裂如铜墙铁壁般的楚军重甲兵团。
忽然间,项燕脑中回想起城父一战:缭子那个属猪皮膘的徒弟就守在城头,大落落地跟自己玩儿起“空城计”;那时,自己计算过秦军的兵力,也发现他们少了一两万轻骑兵,可无论自己怎么和韩昕砚套话,那小子都没有透露出秦军轻骑兵的踪迹。
原来,自己强袭李信的那一仗反被韩昕砚与缭子二人利用了!那小子救出李信后,已经算准了自己一定会率轻骑兵追击,于是,他们就在沿途安排好了一切,嘱咐弟兄们换上楚军的铠甲慢慢混到敌营中进行潜伏。
此后几番追逐战、夜袭战里,已经埋伏下的秦军便趁机陆续干掉了原来的楚军轻骑,从而使队伍人数一直保持在不会被项燕察觉出异常的范围里……
“天杀的臭小子!”项燕被气得忽然咆哮了一声,紧接着一回头,凌厉的眸子便直接盯上了面前的魏裡。
项燕手中长/枪威势从风、速度极快,就在魏裡侧耳判断对方招式时,那杆黑金长/枪便已和他擦面而过了;这一记项家枪法来势迅猛,魏裡破解招式还未想出,便只能旋身飞起,先行闪过对方的首轮攻击了。
项燕速将枪头调转,奋力向右一打;魏裡感到周遭气流忽然向前吸去,便立即判断出了对方招式,他迅速将宝剑横在身前,意图先行挡开此招,与项燕拉开距离后再想办法。
只不过,项燕手中的黑金长/枪奋力打在魏裡手中宝剑剑体之时,那把剑便突然裂为碎片,瞬间蹦向了四面八方;这一记长/枪快招还未停下,直到枪杆重重击在魏裡胸口……
魏裡中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小扶苏见此,不禁大喊着“裡哥哥”,话音未落,他便奋力举起匕首,一下子刺入了自己面前这名楚国重甲兵的咽喉。
“裡哥哥!”小家伙儿奋不顾身地扑倒魏裡身边,一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就在项燕打马而前,即将再度落下手中长/枪之时,一柄古铜色短/枪铿地一声,便将那柄霸气十足的黑金长/枪格了回去。
“项燕将军,别来无恙?”韩昕砚借势收回短/枪,大大咧咧地将双枪扛在自己肩头,而后流里流气地挑眉看向项燕,脱口笑问了一句。
“伏兵楚军营中一年之久,该是你和缭子二人的杰作吧!”项燕说着,缓缓抬起手中长/枪,直指着对面的韩昕砚。
混小子歪头晃脑,又是一笑,“没错!是我和师父一起想出来的主意,不过……项将军,昕砚再提醒您一句:我是从那边王翦将军阵中杀过来的,您想拿下秦王长公子扶苏的时间可不多了。”
“既如此,那还废什么话呢?”项燕虽是楚国朝中重臣,但项家枪法的威名在江湖之中,也还是有一席之地的;论一对一单挑,他对自己的武力和招式,仍然有着十足的信心。
项燕知道,自己只需突破面前这几人的阻拦,成功俘虏秦王长公子扶苏,便可以扭转眼下的危急局面;而现在拦在自己眼前的,有章邯那个半大的小子、魏裡那个重伤的瞎子,加上韩昕砚这个三脚猫功夫的滑头。
项燕几乎未加思索,便直接弃马凌空,等到他稳稳落在地面,便立即曳枪前行,直奔处在最前面的韩昕砚而来。
出乎项燕意料的是,韩昕砚面对自己强势袭来竟岿然不动;待他长/枪凌空旋转,直取混小子那双淡定从容的双眸而来时,对方却悠然将头向后一仰,直接避开了自己的首轮攻击。
就在韩昕砚准备好接招之时,周围秦楚两军士卒都好像是杀红了眼,他和项燕决战地的周围,已经是成千上万的死魂之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