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切归于幽寂,韩昕砚感觉自己在虚空中睡了很久很久……他仿佛被时间遗漏了,陪伴他的只有无边的黑暗。
“滴嘟——滴,滴嘟……”某些有节律的机械声闯入了韩昕砚内心的寂静,他仿佛就着这机械声看见了白炽灯发出的晃了眼的白光。
这是……哪儿……
世界渐渐清晰,韩昕砚看见了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一旁“隔了几个世纪”把他吵醒的心电监护仪。韩昕砚的母亲在病房外边削着苹果,边走进来,衣裳下的身体单薄了许多,面色也显得格外憔悴……
韩昕砚的眼中徘徊着一股热泪,怔怔的盯着母亲。
“妈……”
接下来的画面,似乎并没有老套的母子相拥而泣,韩昕砚的母亲唇角微动,眼中尽是欣喜之色,她似乎很是欣慰,欣慰她的儿子能够平安醒来……
原来,韩昕砚追踪文物走私犯,在古墓中受伤后,被及时赶来的专案组同志送进了医院,这两个月的住院治疗,已经让他胸口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几日总有些许亲戚来访,不知是自己这身体素质太差了,还是强行破坏时间的规则使他疲倦,这几天韩昕砚一直处于半睡不醒的状态。
而最近一次的完全清醒还是被母亲和表哥表嫂来看自己,而吓清醒的。那天韩昕砚正睡的昏沉,他恍然间听见一个羞涩的女生音调时高时低,欢快地讲述着什么,而另一个男声则柔声和女孩子聊天。
嫂子和高兄真好……
突然韩昕砚猛的睁开了眼睛,他挣扎着坐起了身,看见眼前一男一女十分惊讶的看着他。而韩昕砚也惊异的瞪着俩人。
“昕砚……你恢复得不错啊。”面前的男子显然被吓了一跳,都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场。
原来是表哥表嫂……他什么会想起高渐离和运喜儿呢……
韩昕砚略微扶了扶额头,突然的起身使他头晕目眩。他在余光中瞥着这一对佳人,暗暗惊叹表哥表嫂的模样居然和高渐离、运喜儿一模一样!
“表……表哥?”韩昕砚吱吱呜呜地喊了一声,表哥表嫂欣欣然坐在床边,关切地问着他:“昕砚,感觉好些了么?”
韩昕砚静静注视着表哥表嫂:“我……那两个私贩战国古剑的人呢?”
表哥表嫂听罢,四目交互,而后还是由表哥开了口:“死了……根据法医尸检,他们是死在那两把剑下的……可奇怪的是,警方没有发现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
韩昕砚闻此,不禁皱了皱眉,他似乎突然间想到,在自己重伤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周身环绕青烟……
是……是师父!一定是他!
“不行,这件事没有了结,我得再去看看!”韩昕砚突然情绪不稳,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急着起身,从病床上下地。
“昕砚!所有的事情都有警方善后,你得好好休息养伤!你不能再让姨提心吊胆了!”表哥一把按住韩昕砚,重新将他扶回到床上,躺下。
韩昕砚心有不甘地死死握紧了拳头,眼角渗出一丝丝泪花。
“我们还是让昕砚再休息会儿吧。”表嫂说着,轻轻扯了扯表哥的衣袖。
表哥点了点头,不禁叹了口气,而后扶着韩昕砚的母亲一并走出了病房。
和神似高渐离和运喜儿的表哥表嫂碰面后,每天能睡12个小时的韩昕砚睡不着了,他感觉有人在抓挠着他的心,让他睡不安生也无法条理清晰的去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索性没几天韩昕砚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他的内心都是缭子的声音,缭子的淡淡的幽香,自然关切的神态,略微有些冰冷的温度和唇齿之间,吐出温热的雾气……韩昕砚出院后第一件事是直接买了一张前往浙江的火车票,他在住院期间想明白了,他就算跑遍这天下,也要把人寻出来,而去的第一个地点是神炼炉所在的浙江省。
他家人起先看到他这大病初愈却着了魔往外跑的模样,以为是住院久了,坏了脑子,韩昕砚好不容易和他们解释清楚了,但家人们一听他要独自前往其他城市,都否决了他的想法,先是担心的不行,后来听见这倔驴子还说他会偷偷溜出去,拦不住的,发现劝说根本没什么卵用,只好任他奔走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