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华秋一时情急,拿起桌上的手机就往楼下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说:“等一下吧,爸,你先回餐桌把饭吃完,等你情绪稳定了,再打电话也不迟。”
“给我!现在就要问,问了我才会安心。”父亲孟跃伍拄着拐杖,踉跄着追到楼梯口。
孟华秋已经走到了客厅茶几旁边了,茶壶里的水已经烧开,她随手提了起来。
“华秋!快点,我现在就……”
话还没说完,也许血压突然升高,头重脚轻,只见父亲孟跃屋踉跄了一下,大理石的石阶楼梯口,他年迈的身体从上到下滚落,楼道上镶着的玻璃碎了一地……
后怕、惭愧、担心,
眼前浮现父亲临终前绝望、怨恨的表情,总在鞭挞着孟匀易的良知,让他本来就已经十分脆弱的心里更平添了焦灼不安和自卑心灰。
女儿樱子刚刚给他鼓起的那一点勇气和自信,一下子,又被眼前的这一切幻觉和亲人们种种不认可的态度搅得心乱如麻。
母亲任小月,当着自己的面不会对自己有过多的指责,但是,背着自己,在亲戚朋友面前,逢人便说,把自己儿子说的一文不值。
这一切,都让孟匀易的内心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办完父亲丧失,孟匀易在家里蒙头一连睡了几天。
股市虽然已经结束了春节休市期,恢复了正常交易,但是,这些交易已经与自己没有关系了,配资账户中“精占”、“猛禽”等五只股票,早已清盘殆尽,一分不剩。
这些天,白抒凡心里所承受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孟匀易小。
公公的意外身故,让白抒凡对自己出的这档子事情开始更加恐惧害怕。
她反复交待弟弟岁雄和妹妹抒月,配资穿仓这件事暂时千万不能让自己的父母知道。
要知道,在孟匀易家这边,配资账户中的资金虽然也牵涉到了自己父母和两个姐姐,但这些资金总量加起来仅仅不到三百万。
而白抒凡自己经手的配资资金当中,除了几百万是闺蜜林小燕和白萌萌的钱,剩下的几乎部都是娘家这边各路亲戚以打借条方式转进来的资金。
白抒凡虽然自己也有积蓄,但那些积蓄,这两年来,都用于买房投资了。
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一个很妥善的解决方案,一旦捅出来,那就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响雷,自己的父母,能经受的住吗?
人脉,人脉,这个以前自己一直无尽推崇的词汇,曾经是那么的令自己对之重视,视之若珍宝。
可如今,它却完完变成了一把双刃剑,它可怕的另一面,正在自己的眼前晃动出一道又一道阴森可怕的寒光……
要是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脉多好啊。
啊不,这些人脉,它本身并不是乱七八糟,只是自己把它用成了乱七八糟。
原本可以是简单、和谐、趣味又时时可以给人生添彩增色的良好人脉关系,自己却把它非常功利地巧妙包装,直至变本加厉,人脉的定义,是自己给它涂抹上实用和逐利的颜色,让它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