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不在乎为什么邰晏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邰致远改口了,也许这就是这个男人厉害之处,邰家所有人的言辞软语都不管用,偏偏他只用一句话就改变了局面。
这个在商场杀伐果断沉淀了多年的男人,不管是年纪还是阅历,都不是其他人一朝一夕能赶上的。
也不知是她上车过了多久,盛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忽地就听见那人问了一句:“跟梓滢是同学?”
她不得不抽回思绪,点头,“是同学,也是室友。”
所以盛家人在看见她跟邰梓滢走在一起的时候才破天荒地提出带她一起去邰家,所以吃饭的时候她坐在了邰梓滢的身边。
她跟邰梓滢的交流并算不上很亲密,却却让旁人轻易就看出是要好的关系。
盛欢低下头,在一阵明一阵暗的浮光掠影中,用眼角余光瞥见邰晏黎换了一下交叠的长腿,西裤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男人脚上黑色的皮鞋尖抵着驾驶位座椅西裤管口下露出来一截男士黑色棉袜。
盛欢脑海里有了结论,身旁这人从头到脚无一不尽显着一个成功人士的标配,除开金钱权势傍身又有阅尽千帆的成熟魅力,确实是有让无数女人位为之前仆后继的资本。
更何况,邰晏黎还长了一副俊朗的相貌。
“跟致远也熟?”男人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如水。
盛欢这才明白,前面的只是铺垫,后面的这句才是重点。不是她以为的,邰晏黎出于对堂妹的关心,与堂妹交好的朋友随口闲聊几句,以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口吻。现在看来,怕是因为自己在邰家差点惹出乱子,身为邰家的掌权者来秋后算账了。
盛欢抿了抿唇,如实道:“见过几面。”
只是见过,但不熟。
说话间她抬起头,不确定男人是否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邰晏黎靠着椅背双目阖着,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但是盛欢并不觉得邰晏黎这样时间宝贵的人会浪费时间跟她闲聊。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再次开口:“致远向来都最听他父母的,以前一切都是家里做的安排,也不见得能反对一次,现在大了,学会反抗了。”
男人讳莫如深的话一字一句落下来,盛欢不由得捏紧了手,“人总不能在父母的包庇下活一辈子,总得自己去尝试着,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男人的眼神扫过来,“那你说说,致远想要什么?”如此直白又犀利的语气,从邰晏黎的口中说出来格外地让人无力招架,狭窄的空间内,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包围着使她无所遁形。
被他盯着,盛欢的头皮有些发紧。
气氛一阵凝滞,连前面开车的徐助理都不敢大声呼气。
良久,盛欢声音低低的道:“盛欢如何知道。”镇定如她,背脊挺的老直,手心里却出了汗。
“如果今晚盛欢在邰家的出现是错,连累致远小叔做了错事,您要责骂我,我绝不会有怨言。”
是了,她是周家人,周聘婷的妹妹,按理就是他们的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