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在车上我跟徐助理说我有喜欢的人,我以为你会问我,可结果你没有。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是谁吗?”盛欢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双目炯炯,希望能从男人深沉无波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只是她终究失望了。
“在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对异性好感憧憬爱情谈恋爱都无可厚非,也不失为一种成长的标志。作为一个相识一场的长辈,我不会过问干涉你的私人情感,只能提醒你,自己要清楚什么样的人值得喜欢什么样的不值得,又或许只是一时迷惑的冲动,你自己都该有理智的判断,不要让自己后悔。”
第一次,这个给任何人感觉都寡言少语沉默是金的男人,难得的说了这样长的一句话。处在他这个地位的,平日里一定总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精言简语,如此一番平心而论的讲述道理,难以不让人动容。
动容过后,反而是更坚定地决心。
盛欢扯了扯嘴角,道:“我非常理智,也很明白自己不是一时冲动。”
停了一下,她嘴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只有他,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做出这个决定,她并不是一时冲动或兴起,经历了长时间的挣扎与折磨,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就像一个信念一个目标,等待着将她脱离困境。
沟通无果后便是短暂的无声,邰晏黎背靠着椅位,双手交叉搭在小腹处,眼睛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车外即将暗沉下来的天色,盛欢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侧脸,薄唇严丝合缝,发型一丝不苟。
对于邰晏黎的心思,盛欢始终是把概不到一丝的。
“回去吧。”盛欢听见他说。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那一刻,暖黄色的路灯适时的亮起来,
盛欢稍稍仰头看了头顶洒下来的光晕片刻,她轻声道:“谢谢您送我回来,还有,少抽些烟。”称呼一变再变,至于不管叫什么,邰晏黎并不会去在意这些。
盛欢下车后往后退了两步,微微躬下身,“路上开车慢些,到家早点休息。”然后就是一副站在原地看他离开的架势,就连临别的嘱咐也已经慢慢变得含义不同。
车内,邰晏黎放在烟盒上的手漫不经心的磨砂了几下后松开,侧过脸看了一眼副驾驶车窗外站得笔直的盛欢,随后拉动离合,打转方向盘离去。
盛欢放松了下来。
经过今天这一晚,某些隐秘难言初次明朗的披露头角,获得了释放的机会。
有些迹象其实早已表明。
比如她拒绝邰致远并不仅仅是为了明哲保身;又比如她从不把他当成一个长辈,不愿称他一声叔叔;再比如被黄书记欺负的那天看到期盼的来人是他,她松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庆幸,庆幸是他。
开弓再难回头箭,表面上再如何的顺从柔弱,也掩盖不了从骨子里带的倔强与坚韧。
似乎固执的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