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并拢的脚尖,米色单皮鞋的鞋尖底,隐隐能看见一丝红色,再往上移,裤脚上的几滴血迹已经变得暗红,融进浅蓝牛仔裤的扎染布料里,形成了怎么看都显得扎眼的污点。
就像是在暗示,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也将会是她人生抹不去的污点。
没有人会愿意背负人命,抗下莫须有的罪名。
视线又落回到一尘不染的白色地板上,恍惚间好像出现了幻觉,一大片的红色液体在朝她脚下蔓延。
盛欢无声息的将脚往后移了一点,脚后跟抵上沙发。
过了会儿,盛欢低低开腔:“那就告她们。”
老胡瞅她一眼,见她脸色虽苍白,却眉目清明目光坚定。
盛欢稍稍弯起唇角:“反正警察一定会调查这件事,既然有人说是我害的,可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她凭空捏造事实污蔑我,那我没道理不能告她,来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话落,她对上老胡的眼睛,继续道:“胡老师,谢谢您愿意相信我,我知道这件事让您为难,所以您别插手了,就按正常程序处理吧--报警。”
盛欢很镇定也很冷静,不像其他人摊上这种事立马就慌乱的六神无主,能清晰理出对自己目前最有利的处理办法,这让老胡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老胡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刚才他压着不让校领导报警,是怕他们在风言风语的正头上,偏听偏信了那些对盛欢的负面评价,就这样让警方介入了无非是将盛欢跟宋瑶瑶跳楼这件事有关坐的更实。
不过报警确实得报,出了人命怎么可能不报警,但也只能就宋瑶瑶跳楼的事情报警,而不是先把盛欢扯进去。
至于报完警后面的事,也只能后面再说。
不管怎么样,他相信自己的学生。
老胡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正打算拨打110,外面便响起一阵嚷嚷声隔着门板隐隐传来。
办公室的门“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警察同志,就是她,就是她害得我女儿跳楼,快,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对啊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
盛欢跟老胡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一愣,哭喊声间,一对穿着邋遢的夫妻直冲冲到盛欢面前,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人拽着她一支胳膊将她往外拖,盛欢甚至能闻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馊味儿”。
这两人看着个小,力气却大,盛欢挣脱不得,冷着声道:“你们干什么?”
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看见这一幕也皱眉呵斥:“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放开她。”
闻言这对夫妻终于松开盛欢,女的噔噔噔跑到警察面前,转过头拿手指着盛欢,干瘪粗糙似鸡爪的手在黝黑满是皱纹沟壑的脸上抹了抹,哭天抢地:“警察同志,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就是她把我女儿害死的,我唯一的一个女儿就这么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说着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男人看见自己老婆这样,撸起袖子就要打人:“妈的个死丫头,你害的我女儿跳楼,我今天就打死你为我女儿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