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夕也好,阳城也好,几乎每天都有渔船归来。两岸边的岩石一直延伸到渔村的巷子里,摆满了各种活蹦乱跳的海鲜。这些海鲜本来生活在东海,它们被迫上岸,上餐桌,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是它们的宿命。没有人会为它们祷告。
渔民从海上归来,把打捞上来的海鲜交到妻子或者其他亲人手上。他们通常迫不及待想要尝尝陆地上的空气和家的味道,并不会在现场叫卖。他们的使命不仅仅是带回一艘满满当当的船,更要带回他们本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是不被允许上船的。她们只能默默地站在海岸线送走或迎接亲人。
男人们走的第一天夜晚,女人们的心情是最沉重的。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一天比一天释怀,甚至忘记海上有自己的男人,直到刮风下大雨,她们又想起。
一个从渔船里走出来的女人,像正午的太阳一样耀眼,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潇燃的眼眶里。
她身穿便装,没有经验的人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医生。
潇燃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之所以上船,是因为船上有人晕倒了,而她刚好在附近。
他不敢问她,当时是否给病人进行人工呼吸。
撇去悲伤和不幸,人工呼吸被赋予了天生的纯洁和浪漫。有些没谈过恋爱的人,多少会幻想自己突然晕倒了,此时心爱的人提着他的嘴,前来吻上一口,自己就复活了。
潇燃当时的醋意来的有些让人费解。一个陌生女人,一个陌生男人,一个会抢救,一个需要被救,是再自然不过的接触了。
白衣女子的名字叫沈叶,是灵夕镇上一个卫生院的医生。她的个头非常小,皮肤白皙,眼眸深邃,鼻子小小的,鼻梁不高,嘴巴红得像小樱桃。她的胸部却发育得异常好,似乎和她的身高有些不匹配。
尽管她没注意到他,但这一次见面,她给潇燃留下了此生抹不去的美好记忆。
等到他们再次见面,是在一家咖啡馆里。潇燃一眼认出了她,而她就像老朋友一样,向他打招呼。没想到这个女人曾经见过他,而且是他的书迷,一直深爱着他。
“潇燃老师你好,我是沈叶,你还记得我吗?我和我的朋友一起拜访过您呢。”
“你好,沈叶。很高兴在这遇见你。你好吗?”
“我很好,我现在是医生,但是我一直喜欢文学,喜欢你的。”
“你一个人吗?一起喝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