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前去打探的两个武仆回来了,还给他们带来一个好消息:前方十里处有一个小客栈,因为他们去得早,所以客栈还有很多空房间,他们全给预定了。
林墨便着人收拾了一下,留了两个仆人看马车行李,剩下的人全部一起住到客栈里去。
李管事叫人将马车的绳索从马匹身上卸下来,牵了一匹黑马到林墨面前道:“圣子,马匹不够,您与少宫主先去吧。”
林墨一个飞跃上了马,然后朝着周予曦伸出手道:“上来。”周予曦握住林墨的手踩着马鞍上了马,然后很自然地抱住了林墨的腰。
前方有人冷哼了一声,林墨循声望去,发现是许子期坐在马上看着他们。许子期看到林墨看向他,便偏过头去,夹了一下马腹,先走了。
林墨收回视线对周予曦道:“抓稳了。”
周予曦点了点头,在林墨耳边道:“我抓稳了。”
林墨轻喝了一声:“驾。”黑马便跑了起来。
马跑的速度不算快,但是由于风雪太大的缘故,林墨依然被迎面而来的风雪吹得睁不开眼。雪花一片片的往他脸上砸,他有些难受。
他虽然继承了林凌的记忆,知道该怎么骑马,但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骑马,所以动作不是很熟练,经过一个拐弯处时,一大片雪花直接飞进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的闭眼躲避,奔马起来的马儿让他失了平衡,他一歪,便要摔下去。
就在他差点要掉落下马的千钧一发之际,周予曦稳住了他。
“小心!”
林墨笑道:“好险好险!”
周予曦埋怨他:“你太不小心了。”然后从他手中接过缰绳,驾起了马,动作竟然颇为熟练。
林墨这才想起来周予曦之前一直带兵打仗,马术自然是非常高超的。
他心里一动,之前在电视和小说上看过,让失忆的人再次经历经历过的事,或者去去过的地方能帮助他们恢复记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他决定试试,便有心引导他:“你为什么会骑马?”
周予曦想了半天却摇摇头,自己也纳闷:“我好像很熟练,但是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
“你再仔细想想?马儿跑得很快,你要去干什么?”林墨祈祷着他能想起些打仗的片段。
周予曦的手从林墨腋下穿过握住缰绳,林墨此时被他圈在怀里,便抬起头和他说话,周予曦一低头就看见林墨侧着脸仰看着他,可能因为冷的缘故,林墨本来粉嫩的唇此时竟然有些红艳艳的。
周予曦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脑子有些转不动:“我要去……干什么?”说完,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看着路!”
“哦……好。”
“再想想。”
周予曦憋着劲想了半天,但还是一丁点记忆片段都想不起来。
林墨叹了口气,放弃了。
也不知道周予曦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将前程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间客栈是开在荒郊的一个小客栈,统共也不过十几间房,林墨他们这次运气好,来得早,所以将房间全都预定了。若是再晚些,怕是都没有几间房了。
到了客栈的地方,店里的小二帮林墨把马牵到了马棚里。
许子期早已回了自己的房间,林墨与他都没碰上面。
林墨和周予曦进到客栈,舟车劳顿了几天,他叫店家烧好了水提到他的房间,他与周予曦各自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小客栈在一个荒郊,这里除了这家客栈再也没有其他人家,所以林墨除了每天呆在房间里盼着雪停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
这天中午李管事过来敲他的房门:“圣子,到了该用膳的时间了。”
林墨开门朝楼下一看,饭食已经摆上了桌,几个仆人随侍在桌前,却并没有看见许子期,他便顺嘴问了一句:“少宫主呢?”
李管事道:“……少宫主说这会不得空,让我们晚些给他端到房间里去。”
林墨心下了然,果然在席间没有看到梦儿,再仔细一看,连小蝶都不在其中。
不是吧?林墨心里撇嘴,真会玩。
他看了看身旁的周予曦,又想到了自己的任务,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予曦看他最近经常叹气,就问他:“你怎么了?”
林墨闻言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强求不来,强求不来啊。”
周予曦一头雾水。
林墨此时却已经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拉着他下了楼。
在东阳国,主人再怎么宠爱一个奴隶都不会让他上桌吃饭,为了避嫌,林墨只让周予曦在一旁站着伺候。
过了一会,关闭着的大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了,四个人携着风雪走进来,他们进来后拍了拍身上的雨雪,便到掌柜的面前到:“店家,麻烦来两间房。”
掌柜歉然一笑道:“真是对不住了客官,已经没有客房了,要不您们到别处去看看?”
其中一个留着胡子的大汉是个暴脾气,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他一拍桌子:“这方圆百里哪里还有别的店?!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们弄两间房出来我就拆了你的破店!”
吓得店家一缩脖子,使劲地作揖道歉。
其中一个白面书生一样的人可能是他们的头,他拍了拍长胡子大汉的肩,示意他不要吓到人家,然后转头对店家道:“麻烦您想想办法,若是我们还能找到别的店,定然不会麻烦您的。”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大银锭子放到柜台上,道:“只一间也可以。”
店家看着面前的大银锭子有些为难:“这……”
然后他看向林墨他们这边,对那几个人说:“您去问问那边的客官愿不愿意让一间房给你们吧,他们定了十间房。”
那几个人顺着掌柜的视线看向林墨这边,那白面书生的视线与林墨撞了个正着,当他看见站在林墨身后的周予曦时,瞬间瞪大了眼睛,不过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情绪只是错觉一般。
可林墨知道那不是错觉,他眸色一沉,食指不自觉地轻扣了两下桌子。
白面书生走向林墨的方向,到他面前道:“烦扰这位公子用饭了。只是听掌柜说您定了十间房,可否让一间房给我们?我们这一路过来,实在是在这荒郊野外找不到别的住处了。”
这大厅里人影寥寥,所以他们刚才和掌柜说的话林墨全都听见了。林墨让人把管事叫过来问他:“仆从们睡得都还宽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