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路上,廖季阳跟苏驭说了上午看监控发现老郑去过607的事,他将苏驭皱眉,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句‘那个你表弟公司的员工是什么时候走的呀’。
苏驭听他这么说,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廖季阳可能没有在监控上看到讹兔的身影,这是起了疑心。但这事儿要怎么跟廖季阳解释呢?苏驭一时真是有些为难。
廖季阳见苏驭沉默,心里还咯噔了一下。正想着这个员工不会真有问题吧,一抬头就见不远处一灰发男子晃荡着地走了过来。
廖季阳:!!
苏驭见到他,那眉皱得是更紧了。
讹兔却抬手冲两人挥了挥,脸上是见到熟人才有的笑容,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抱着只灰毛兔子。他走到两人面前有些拽地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好像是专门为了解开廖季阳的疑惑而来,说:“没想到吧,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兄弟昨晚的呼噜声够大的啊!”他拍了两下廖季阳的肩,扭头冲苏驭挤了下眼。
苏驭心中却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他预感到接下来讹兔要说的话,恐怕真要闹出误会了。他本想拦讹兔,却没想到讹兔比他快,已经把廖季阳拉到了一边,一手搭着廖季阳的肩膀,哥俩好地咬着耳朵往前走。
从廖季阳频繁回头看自己这个举动,苏驭也能猜出讹兔一定没说什么好话。这只惹事的兔子,唉!苏驭无奈地长长叹息,两步跟上去,大声道:“廖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哪儿有胡说八道?”讹兔惊讶回头,廖季阳也一脸意外地回头看他。
“你都说了什么?”苏驭不放心地问。
“就你把我一个人丢房间里,我藏床底下了呀,反正我不走,我就要给你当助理。”讹兔边说边看着苏驭笑,那笑容里尽是得意,他甚至还抬了抬那只抱着灰毛兔子的胳膊,冲苏驭得意地一抬下巴,好像在说,没想到吧,我连‘替代品’都给你准备好了。
替代品好像也很有灵性,讹兔胳膊一动它那三瓣嘴就立刻动了,发出特别标准的机械音,“你好,我是大灰。”这兔子如果不仔细看,简直跟讹兔化形后一模一样。而且不知讹兔怎么想得,还给它穿了件一看就是从宠物店刚买来的黄色背心,吊牌还没来得及剪。大概是为了遮挡这兔子胸口没有那个穿胸洞的‘缺陷’吧。
苏驭看着这只兔子,不用猜也知道这应该又是讹兔不定打哪儿拘来的兔子兔孙,也难为他真能找出这么一只长得如此像它原形的。这会儿,苏驭再看一眼讹兔得意又期待的眼神,好像不夸他一下真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就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讹兔立刻笑得见牙没眼,勒着廖季阳的脖子兴冲冲跑到前面去了。
苏驭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酒店。讹兔说他已经买了午餐,三人直接回房间吃饭。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讹兔打餐盒的时候,说了句‘订饭是做助理最基础的工作’,说完还看了廖季阳一眼,把廖季阳看得有些食难下咽。
苏驭却‘嗯’了一声,头也没抬地道:“做得不错,以后订饭就你包了吧,廖哥有更重要的事做。”他见廖季阳还是咽不下去,怕他多想,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说:“哥,快吃吧。吃完了,咱们还得去干正事。”
这句话才算是成功打消了廖季阳心头的疑虑,饭菜很快被清扫而光,三人一起去往地下一层的中控室。
才推开地下一层消防通道的门,就听见拐角另一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间或有人说话的声音。廖季阳示意两人先别出去,站在消防门边听了片刻,从声音分辨出说话的人是阿亮和张伯。
阿亮:“我真是对中控室那位无语了,你说这刷卡系统就那几个键,这还能按错?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又要把责任往咱们头上推,张伯你也是老人了,你就不能跟老板说说么?”
张伯光听声音都透着说不出的苦涩,“我说过啊,没用啊。那位是老板的大姨子,我能杠得过她?”
“大姨子怎么了?大姨子还不是照样只拿钱不办事?你看看她,都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天天染指甲呢!我刚才进中控室一股子指甲油味儿,真是的!那个操作系统就那几个按键,我一天教她一遍还不耐烦学。一说就是自己小学文凭,学不会。小学文凭她还有理了!气死我了!”阿亮越说越气,不知把什么工具扔到了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链条声。
这一声后,大概有半分钟没再有任何响动。廖季阳和苏驭都觉出了不对,连忙紧走几步冲出去,就见阿亮跌坐在地上,大张着嘴,直勾勾盯着电梯里面,好像被施了定身咒。
地下一层空气本来就流通不畅,讹兔鼻子皱了皱,说‘有血气’。苏驭心里咯噔一下,紧赶几步走过去。阿亮听见脚步声这才猛然惊醒似得大喊出来:“张伯!!死、死、”
廖季阳已经冲到电梯边上,他蹲下身往下望去,透过电梯轿厢和电梯井之间的缝隙,能看到张伯被压在地下,急促地喘息着,“还活着!”他回头冲阿亮说,“赶紧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阿亮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可地下的信号不好,他只好往楼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