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上仙点点头,转头对堂中一个眼熟的丫鬟道:“烦请这位姑娘吩咐取纸笔来,将这四位客人的客房所在,密室所在,以及中心小路的所在在纸上画出。”
金开眠一听又不耐烦起来,薛元清倒是没说什么,压着对燕南的火气同意如此。
众人一时都看向玄清,只见不一会儿丫鬟便匆匆取来纸墨,一张宣纸铺于矮几上,俯身跪坐在桌前,几笔便将几人客房的位置画了出来,起先是白樱跟在旁边看,不一会儿梁月萧也忍不住走上前来,见丫鬟画好,玄清拿起另一支笔若有所思的开始圈点。
白樱一开始觉得看不大懂,只见玄清上仙画了一个大一些的圆,又画了一个小一些的圆,不一会儿纸上的大圆小圆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
“啊……”白樱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她好像明白些什么了!这个大圈和小圈代表的好像就是蒋飞刀和燕南的行路呀……
其他人被她这一声也吸引过去,纷纷忍不住地深长脖子往这边看。只见玄清上仙起身,盯着画出来的纸思衬了片刻,转而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神向在座的各位扫了一圈,转而站起身,沉声道:“你若再不站出来说实话,他可能便永远说不清了,真相也永远不会被发现。”
她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饶是如此此言一出还是使众人愣了一下,所有人都左右看着,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隐瞒,薛元清和金开眠更是费解,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相互怀疑中。
白樱知道玄清上仙是想听蒋飞刀自己承认解释,可实在没有玄清上仙那般坦然,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蒋飞刀,只见对方避开了她的目光,且脑袋垂的更低了。
众人本就在寻这人,立马循着白樱的目光过去,梁月萧离得最近,马上意识到她在看蒋飞刀,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迅速看了一眼蒋飞刀,似是有些害怕地从他身边跑开了。
这个动作立马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薛元清见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蒋飞刀本就垂着头,此刻被众人看着,越发蠕喏起来,时间一点点过去,剑拔弩张的气氛持续了许久,蒋飞刀这才咽了口唾沫开口道:“不,燕南没有偷含雪杯。因为、我……我看到了。”
“什么你看到了?你在何地看到,又看到何物了?”金开眠吼道。
“我向来有夜间练刀的习惯,那日筵席结束于院中练刀,应当是子时多一些时间,便见燕南有些躲闪地从我院前经过,我见他神色慌张,怕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他轻功了得,跟了一会儿便不见了。不过可以确定,他已经超过了密室,绝没有在那里停留。”
“之后呢?”白樱问。
“之后我就觉得不便再跟,于是便打道回府了。就是如此。”他本是个汉子,一番话说下来却唯唯诺诺。让人听了不知道能不能相信。
果然,金开眠一拍桌子:“大半夜的练刀,还恰巧跟上了燕南,你可有什么证据,我看,别是你们两个联手一起的罢!”
蒋飞刀被他呵的大惊,整个人向椅子后跌坐而去,额头上立马便有细细的汗冒出来,两眼无助地看向玄清:“这、这、清姑娘……”
玄清看他这幅胆战心惊的模样,估计也没什么再敢隐瞒,开口对众人道:“今日下午,我们得到一个丫鬟的线索,说是那日的丑时一刻,曾在中道上看见过蒋飞刀,从密室方向返回的蒋飞刀。而方才金大侠也说,他曾在子时三刻确定的听到过燕南的脚步,后来也听到过一次,按照正常的思路,他理所当然会认为返回的脚步也是燕南的。”
“其实,返回时的脚步声并不是燕南,而是蒋飞刀的。可以看这张图,由于三人客房位置不同,导致燕南要想去密室的方向,必然会经过金开眠的房间,因此金开眠说听到他的脚步声,这是确有其事。”
“第二,燕南在路过了金开眠的房间之后,又被在园中练刀的蒋飞刀看到,由于先前蒋飞刀就已经来到林子,所以照他所说,直接跟上了燕南,一直跟到超过密室的位置,这才原路返回。因此,金开眠说全程只听到过两次脚步声,其实一次是燕南的,一次是蒋飞刀的。”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如此他们三个人说的便都是事实了。
玄清接着道:“因此,那夜的场景应当是这样,燕南在子时三刻左右出发,途经往密室方向过的中心小路,却并未往密室而去,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在院中练刀的蒋飞刀听到了声响追了过去,最终也不知道燕南去了哪里,而后独自返回。”
二人一起点头,蒋飞刀更是如蒙大赦般地送了口气。玄清看了他一眼,转而问燕南道:“他跟你的时候,你有所察觉过吗?”
燕南遥遥头,有些窘迫道:“我当时走得快,又是夜里,故而没有发觉。”
白樱感觉燕南这么回答地时候,玄清上仙微微停了一下,等四下的人七嘴八舌讨论完,整个堂中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安静下来,这才抬眼看向燕南,一字一句道:“如今他能给你作证,他自己却无人可证了。当日你究竟去了哪里,还是不说么?”
此言一出蒋飞刀再度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也对,除了一个可以证明自己从密室方向返回的丫鬟以外,其余地全部无人可证。所有的疑点一瞬间又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他先前不愿意说出来,就是怕引火上身,如今……只见蒋飞刀像是要哭了一般,一边看看玄清上仙,一边又看看燕南,几乎是有些恳求地问道:“燕弟,你那夜到底去了哪里?为兄方才为你证了清白,你倒是也帮帮为兄吧。”
燕南自是被他这幅样子看的着实难受,双拳在身下握紧,动了动唇,脸已经憋到一种通红的状态,却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理智控制着,始终都只是:“我、我……”
“他那夜,是去见我的。”门外一阵辘辘声伴着一道中气不甚足的青年男子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两声剧烈的咳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特殊的日子,今天很开心,祝大家也天天开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