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有三百米远,他打开自己车门坐了进去。空调吹出的冷风让人身心舒悦,但是轻薄的报纸随着吹开,看到那张照片,却让人心寒坠入冰海。
驾驶位上助理林岩看到一脸深沉的陆方舟,开口问到:“陆律,不顺利吗?”
陆方舟把报纸带给他,然后仰头依着闭上了双眸,眉目间堆砌的满是忧虑。
“已经见报了?”林岩打开报纸看到那张即使女孩脸颊打了马赛克,但是身上的淤痕和伤痕处处引人战栗。
“陆律,这未成年案件不是已经禁止报道了吗?这谁给的权利?”林岩略带生气地开口。
几秒后,他有些低沉地开口:“抱歉陆律,是我疏忽了。”
陆方舟抬手捏了捏眉心:“不是你的错,法院那边不放权,媒体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细节的。”
林岩启动车子:“杨小雨的母亲还是不愿见我们吗?”
陆方舟睁开双眼,没说话。
杨小雨今年十四岁,两年前跟着母亲从老家来了北京。他们老家是在大山里,父亲在她小时候去了广州打工,谁知自此就没再出现过。直到老家里的公公婆婆去世后,没人再能照顾杨小雨,她的母亲这才只好把她带到了北京。
她本身是在一家酒店做清洁工作,女儿跟着来了之后,即使是享受了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入学的优惠政策,但是学杂费还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她的身上。
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这个家庭本可以就这样迁就着生活下去,直到一个月前,她的女儿经历了惨痛人寰的噩梦,让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庭彻底陷入了泥潭中。
杨小雨从大山深处而来,普通话带着浓厚家乡口音的被同学称为“土豹子”的她在学校并不“受人待见”。
一直经受着校园霸凌的她终于有一天忍受不了逃离了这座可怕的“牢笼”,女孩一时还为自己勇于反抗而暗暗欣喜。
但是女孩还是太过单纯,她不知道的是牢笼外的世界更加可怕。
次日傍晚,公安机关接到报案,来到了一处小巷深处的简陋旅馆,在一间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的简陋房间里,他们看到了赤身裸体,身上是血的她。
旅馆老板自知自己经营的这件小旅馆自己没有经营许可证,也从来不会登记住客身份信息的他会受到相关部门的处罚,但是现在闹出了人命,他不敢隐瞒不报。
案件一个星期后被成功侦破,嫌疑人成功被公安人员抓捕归案。
但是由于简陋的旅馆没有监控视频,又加上旅馆老板的证言,证明那日杨小雨跟着嫌疑人来旅馆住宿时并没有对他表达求救和不自愿的表现,所以法院对嫌疑人的审判一时陷入僵局。
这个案件正是林冉那日约他要谈的案子。她作为受害人的检察官,受害人母亲的态度让她感到心塞和无奈。
杨小雨的母亲也只不过是一个底层苦苦挣扎挣钱养孩子的中年女子,一米五的个子扛起了女儿的未来。
但是一夕间,女儿离世,这让她迟迟不愿接受,更加上女儿是被人疑似强暴而死亡,这让常年生活在大山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更加接受不了,因此她不愿把事情闹大,在她看来女儿贞洁大过于天。
林冉毫无办法,只好求助与对于此类案件有经验的陆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