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跋齐回到梁国之后,却发布了一系列备战命令。不止掏空国库购买了大批战马、兵器,还勒令百姓上缴军粮,秣马厉兵,分明就是冲着燕国去的。
拓跋邺察觉到儿子的表里不一,苦口婆心,好声规劝。
但拓跋齐却十分失望,他告诉父亲:“同为上天的子民,燕国物产丰饶,繁华富庶,他们的百姓软弱无力,却享受着最好的一切!而我们呢?生活在这片荒瘠的土地,逐水草而居,只能牧马放牛,一旦有个天灾人祸,连个完整的冬天都熬不过去,无论人或着牛马,全都冻死了!”
“您以为我是为我个人的野心,并不是!我是为了草原的人民,我希望他们可以跟大燕百姓一样,在肥沃的土地上耕种,在温暖的房子里过冬。”
拓跋邺没有去过燕国,但他从归来的使臣口中听到了不少描述,对那种国富民强的景象也是有向往的。
“但是,得到这些的方式,难道必须是战争吗?燕国已经同意将他们的公主嫁过来,还会给我们种子、工具和能工巧匠,只要假以时日,那一切,我们也会得到的。”
拓跋齐却冷笑着:“我想要的,自会自己去拿,而不是靠别人的赏赐。”
拓跋邺也怒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野心作祟?当初,你统一草原十三部,说辞也是一套一套的,说什么战争是为了草原子民更好的未来,损耗是必须的牺牲,说战事结束后会好好地让子民休养生息。结果呢?不到一年时间,你又盯上了燕国。告诉孤,燕国会是最后一个吗?如果你吞并了燕国,就会消停了吗?”
拓跋齐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大笑道:“燕国的南边还有魏国,魏国之外还有楚国、赵国……这些国家,一个比一个富庶,一个比一个有钱,只要得到他们的财富,我们所有的损耗立刻就会得到补足,到时候我草原铁骑踏遍中原,一统河山又何尝不可呢?”
在拓跋邺愈渐失望的眼神中,拓跋齐似乎毫无所觉,狂热地大声说道:
“父亲,您没有去过那些地方,所以您无法理解我的触动,无法想象我的不平!同样为人,凭什么他们可以毫无贡献,就可以安然躺着享受?我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拓跋邺却冷冷地说:“我看你是疯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百姓需要的是和平,不是战争,从今日起,你便留在宫中,不要再出去了吧。”
拓跋邺竟然想将拓跋齐软禁起来。
原来,在拓跋齐离开梁国出使燕国的时候,拓跋邺便已经有所动作,将王宫的部分守卫替换,就为防止他又有什么疯狂的主意,也好及时制止。
然而,拓跋邺一声令下,却全无响应。他头皮发麻,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震惊又难以置信。原来拓跋齐早就预料到他可能会有的行动,已经将拓跋邺的人马换成了自己的。
当日,梁国宫中传出消息,国君忽然病重,无力处理朝政,下旨令太子监国。半年后,国君病重,令太子继位。拓跋齐登基后,以王后之礼迎娶安宁公主。君后大婚不足一月,先王就殁了。
此等密辛,宫人守口如瓶,没有传出半句流言蜚语。
百姓不知情,不代表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尤其是拓跋齐的同胞弟弟拓跋海,一向都知道父亲身体健朗,怎么会忽然病重?加上拓跋邺之前的计划,他也知道些许,不过是拓跋邺不希望他们兄弟失和,不让他插手罢了。
显然,父王想要阻止王兄备战的计划失败,反而被囚禁,甚至被毒杀了。
在得到父亲死讯的时候,拓跋海简直不敢相信。他对拓跋齐的感情向来是崇敬的、尊重的,但是他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连父亲都害了。
拓跋海比拓跋齐小十多岁,是拓跋邺人到中年才得的幼子。他自小就备受宠爱,加上性子更像父亲,为人温和谦恭,拓跋邺就更看好他,还为他找了中原的名士做了西席,教授各种知识。深受中原文化影响,拓跋海更看重君臣之礼、父子天伦,得知自己最敬爱的哥哥为了权势竟然害死父亲,几度崩溃,后来顺理成章地黑化了。
他要为父报仇,揭露拓跋齐的真面目。
为了这个目标,拓跋海暗自经营多年。原文中,拓跋海趁着拓跋齐对燕国大战时久居前线不在京中,联合军中内应和草原十三部共同发动了政变。结果,军中之人没能成功杀死拓跋齐,宫内因为不明真相却不得不保护自己孩子的女主挡住了暴动,双线失败,黯然领了盒饭。
拓跋海那次政变的最大意义就是给男女主的he助攻了一把,让他们在生死关头意识到了对方的重要性,从此非对方不可。
望着眼前的拓跋海,龙臻儿的脑海中闪过他和安宁公主之间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