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了上林春,向着城外走去。苏末当然要出城,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花满楼自然也要送他一程。吃饱了,喝足了,毒也解了,但是新的问题来了。
“你,真的叫苏末?”花满楼不可能没有疑问,江湖中那个大名鼎鼎的苏末应该是个中年大叔才对,眼前的这个就算是伪装的也不像啊,可他的手中偏偏又拿着那位苏大捕头从不离身的宝剑。
苏末知道对方一定会问的,他也不回避,直接答道:“我确实叫苏末,不过不是你想的那个苏末。”
花满楼笑着说道:“我早猜到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要亲自问问你。”
苏末看了对方一眼,道:“我不会欺骗花公子的,除非是身不由己。”
花满楼微笑着回道:“我只希望你远离江湖纷争,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至于是否骗了我,倒是不打紧,因为反正我也常常受骗。”
他这一番话让苏末的脸羞红得像苹果一样,自己这样一个周身疑点的人怎能不让花满楼生疑?可是对方还是选择帮助自己。
苏末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有着太多的无奈,却无从倾诉,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走下去。恰好已行至郊外,两人便就此分别。
“爹,”苏末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身女儿装了,另一个苏末正焦急地站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见到女儿大喜过望,急忙冲上前去抱住她,问长问短。
苏末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您紧张什么呀,难道一切不是在爹爹的意料之中吗,您提早一日便知道华一帆出了事,那风林必然会在我到的当日离开,所以您才会放我出去。”她本以为此行凶多吉少,但是那日在天香楼上听到风林出城的消息,她才明白一向足智多谋的爹爹定是早就打好了算盘。
这位名震江湖数十载的苏大捕头看着女儿,苦笑着回道:“乖宝宝,你还年轻啊,不知道这江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武艺最高强的,而是心思最歹毒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爹爹可怎么活呢。”他天生长着一副威严的面孔,却唯独见到女儿的时候才会显得和蔼可亲。
苏末听了父亲所言,顿时羞红了脸,她出发之前曾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不会上当冒险,结果却被一个风小二搞得晕头转向。一想起当时的险境,她的额头上还不住地冒冷汗。
“末儿,你日后要记着,一定不要再换回男装,否则风家堡的人定能寻到你的踪迹。”
苏末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再以那日的面目示人,风家堡的人是认不出了,那……那个人岂不是也认不出了?不对,他是看不见的,只认声音不认脸,“呵呵”,她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末儿,你在笑什么?”苏大捕头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禁不住又叹起气来,“唉,我一生谨慎细致,却偏偏有了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儿;没心没肺也就罢了,还那么任性,这次去搅乱风家人的视线,我本不让你去,可你却夺了我的剑偏要前去;你任性也就罢了,胆子却也大得出奇,整日里不要命地改叫爹爹的名字,你难道不知爹爹这半辈子抓人杀人无数,外面有仇家无数吗?”
苏末毫不在意地抬起头笑了笑,道:“我就是不喜欢小末这个名字,因为我已经长大了,干嘛还要叫小啊?嘻嘻,爹爹,不如你改名字吧。”
“嗯,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改叫苏老末对不对?哼,嫌我老了吧。”
苏末哈哈一乐,拍手称道:“不老不老,老末老末多顺口,显得稳重,哈哈。”她坚持要叫父亲的名字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习惯,人家上辈子就叫苏末,倒也巧了,干脆继续叫吧;二是她从小便崇拜当捕头的父亲,盼着自己也能当上捕头,不如先把名字顶了,做个“小捕头”。
苏老末只能摇头苦笑,此时的他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了,因为他身边的老友一个又一个的出事了。
“什么,江大哥他……他也……被绣成了瞎子!”苏末从父亲口中得知东南王府的总管江重威也被绣花大盗残害致盲,着实震惊不小。
江重威的武功、才能样样都是一流,却也与那常漫天、华一帆一样难逃厄运,这样苏末心中有了一丝恐惧与难过,能轻易间把几大高手绣成瞎子的人怎能不让人心生恐惧,普天之下有几人能承受得了失去光明的痛苦,苏末又想起了花满楼,这个人真不是常人。江重威曾跟随她父亲多年,从小便待她如亲妹妹一般,如今那个她眼中既威严又不失亲切的江大哥已经变成了瞎子,怎能不让她难过?
“末儿,我马上动身去看江重威,你刚刚去招惹了风家人,先在这里避避风头。”
苏末一下子拦下父亲,央求道:“爹,我也想去看看江大哥,还有,你是不是又要出山去抓那个绣花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