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吊威亚这猛地‘上天飞一飞’还有些小刺激……鹿之难不着痕迹地躲开工作人员伸过来帮他解威亚衣的手,自己熟练地脱下身上束缚,待工作人员都散开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习惯性弯腰轻轻揉捏膝盖。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山中只怕会更冷,也不知道他带来的那几条裤子能不能坚持到拍摄结束……唉,不想穿秋裤……
“你很厉害。”
鹿之难一抬头正好对上神色复杂的安频……和他递过来的矿泉水。
靳导正在不远处激动地和副导演讨论要给他设计一些多么复杂多么高难度的高空动作,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在各忙各的,这一刻,似乎没有人注意这个片场角落正在发生什么……安频竟然给他送水!他何德何能!喝了不会拉肚子吧……
“谢谢……”毕竟是同事的好意,鹿之难接过矿泉水,谦虚道,“还好还好,熟能生巧罢了。”
安频抿抿唇,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忍住羞耻,豁出去一般向鹿之难请教:“你吊威亚这么厉害是有什么诀窍吗?能……能不能教教我?”
“诀窍?”鹿之难拧瓶盖的手一顿,迟疑几秒后微微歪头,懵懂无辜极了,“可能是因为我练了十五年舞蹈?”
安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吊威亚技术不过关的原因是我只练了十年街舞,舞蹈练习的时间不够?
“开个玩笑。”鹿之难摆摆手,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不过熟能生巧是真的,多练习、多实践,自然就会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
你的高岭之花人设岌岌可危啊喂!安频有些无语:“这个我当然知道,可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给我慢慢练习实践啊……你有什么速成小技巧么?”
也是,像安频这样出场费百万起的大明星档期都是很紧的,自然没有功夫一天到晚留在片场一点点去磨去练,可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一蹴而就的呢。
鹿之难很想回他一句梦里什么都有,可想到这剧都还没有开始拍,实在不宜将同事关系搞得太僵,况且刚刚才喝了人家送的水,这就翻脸不认人未免有些不太好。鹿之难又是一个不愿意敷衍别人的认真提问的人,于是只好冥思苦想。
“……或许正是因为你太过依赖过往练舞的经验,毕竟吊威亚不是跳舞,它有它的难点和技巧,舞蹈功底只是帮助我们更好更迅速掌握那个技巧,并不能完全一劳永逸。”鹿之难顿了顿,还是多添了一句,“说到底还是靠多加练习。”
见安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鹿之难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没有,不过他也话止于此,不好再多说。
“欸对了,你练的什么舞啊?”安频突然话头一转说起其他。
鹿之难弯唇一笑,眼中似有碎光闪耀:“古典舞。”
“哦哦哦……我知道,就《山河一宿》那种吧?还挺适合你的。”不怎么关注中华舞的安频只知道一支勉强可以算作古典舞的舞蹈,那还是他有幸参加某个一年一会盛大晚会时看来的,虽然不了解不感兴趣,却也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深刻印象。
听到熟悉的舞名,鹿之难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对。”
安频自己也是跳舞的人,一看那表情就明白了,心中突然升起些许同病相怜之感,再加上他高超的吊威亚技术和比另一位同事更加好相处的性子,之前因为某些消息产生的恶感偏见顿时一笔勾销。
“你跳舞也一定很厉害吧,十五年欸,都够生五个哪吒了。”
五个哪吒是什么奇怪量词……鹿之难心里无语吐槽,面上内敛含蓄:“还好。”
“嗐,你们这些从小受中庸之道教育的人就是爱过分谦虚,易老师都说你很厉害,那必不可能有假嘛!”安频碎碎念,“不过你们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剧组和同事的小八卦的啊,明明我也是圈里人,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中庸之道不是这样用的……等等,什么叫易老师说我很厉害?
鹿之难打断安频的碎碎念:“易老师说什么了?”
安频:“啊?也没什么吧,就说你很厉害,什么舞台之类的。”
舞台?鹿之难心中一动,神色微不可察地暗淡下来。
“我去!原来易老师也会飞啊?”安频刚准备听从鹿之难的建议多‘上天’练习,就看见威亚上已经换了一个人。
和鹿之难的轻盈飘逸不同,易故更加凌冽飒爽,手持一柄精钢长剑,在半空腾转挪移,刺、挑、劈、抹、挽一举一动皆干净利落剑光飒沓,直看得心中藏着英雄梦的安频连连叫好。
“那就是传说中的挽剑花吗?i了i了!”
“倒也没到传说中的程度……”鹿之难望着不远处矫若游龙的身影,轻声道,“易老师十分敬业,几乎拍一部剧就会为了剧中角色学习掌握一个技能,这剑术应当是他拍《侠客》时学的,据说还特地拜了剑术大师为师,拍完剧也没有停止练习……做什么都力求做到极致,真的很厉害……怎……怎么了?”干嘛这样奇怪地看着他。
“你们俩串通好的吧?”安频狐疑地盯着鹿之难,再一次感觉自己被排挤。
鹿之难真实疑惑:“什么?”
见鹿之难反应真实不似伪装,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安频撇了撇嘴:“算了,没什么,我这就去熟能生巧!”
哼,一个两个都在他面前夸对方厉害……是看不起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