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安小频这激动得脸红红的模样,猜也知道这时候不管说什么他短时间内都是听不进去的,只能白费口舌。
楠尔转头看向化妆间另一头此刻正满脸含笑目光灼灼地看着鹿之难,将普普通通的走戏走出了满屋桃花朵朵开的易故……不知道他知道了自己儿砸为了碗甜口豆腐脑就叛变后还笑不笑得出来。
所以说做人呐,真的不能太狗,不然到了关键时刻连儿(c)子(p)粉都要倒戈。
啧啧啧,惨啊。
……
戏外暗流涌动,戏内亦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郁九城与谢棋远远跟在恹城城主一行人后面,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山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转了不知多少圈,从刚开始的小心谨慎兴致勃勃,到后面的无趣麻木索然无味,只在短短两场戏之间。
“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谢棋蹲在矮树丛后面,头上戴着圈草环,手里还举着一截挂满了野果的树枝,说着说着话就顺手揪几个果子往嘴里丢,“唉,这山里孵蛋的野鸡都被他们拎起来挨个摸过去了,就算是根针照这找法也该找着了吧?要不……咱们出去问问他们在找什么,帮忙搭把手?”
要是运气好在城主这儿立了功,他落户恹城的事可不就妥了!
郁九城一把摁住跃跃欲试的谢棋,凝声道:“他们是在找人。”
“你怎么知道?”
“寻物看地面,找人翻角落……而且现在是深夜。”
“有道理。”谢棋先是信服地点头,而后突然一愣,表情几经变换,最后停留在犹豫与纠结上,“他们……不会和咱们一样是在找老头子吧?”
郁九城手下松了些劲儿,目光透出点意外,像是在惊讶这人怎么突然又不自欺欺人了:“可能……”
“还啥可能啊……”谢棋用力揪了一把果子,声音闷闷的,“这么大个恹城就药庐老头子特立独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难得晚上出趟门还是往山里头跑……他们来这儿除了找他还能是找谁……”
“欸那老头不会真是什么在逃变态仵作吧?就那种狂热痴迷解剖尸体,尸体不够就创造尸体,冒充大夫乱开药,医死人就用病人尸体练手的那种黑心仵作!能出动城主亲自带队搜索,不晓得犯下了多少案子!”
郁九城看着谢棋,没有说话。
没人接话谢棋也编不下去了,只得挫败承认:“好吧,比起收留我们的老大夫,深更半夜跑来山里逮人的城主一行明显更可疑……不过,你师兄走丢这么久了你就不着急?就不怕万一他们没找到老大夫反而撞上你落单的师兄?”
郁九城摇头:“师兄没有走丢。”
谢棋面无表情,你师兄没有走丢,难道走丢的是我们?
郁九城在安频面无表情的眼神里沉默了片刻,换了个说法道:“不用再跟了,先去和师兄汇合。”
整得真跟我们迷路了一样,谢棋无语:“……你是大侠,听你的。”
两人轻手轻脚离开矮树丛,没有惊动一个侍卫。
走在只有月亮知晓的偏僻山路,一些白日难以直言的话终于能宣之于口。
谢棋低头踩着郁九城的影子往前走,说话的语气与平常无异,藏在夜色里的脸庞却满是落寞叹息,他说:“如果恹城只有晚上就好了……”
“为了寻找传说中的桃源,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可为什么,却好像离它越来越远?”
郁九城:“桃源?”
谢棋自嘲一笑:“渔郎更觅桃源路,除是人间别有天……我原本以为恹城便是我久寻不至的桃源,现在想来,其实我早已察觉种种蹊跷,只是不愿意承认闭着眼睛自欺欺人而已……或许,桃源真的不存在吧。”
郁九城:“你从哪里来?”
“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和这儿不一样,没有这么多光怪陆离的妖邪鬼怪,也没有如你这般能凭剑上天入地的厉害人物……但又好像都一样,都是吃人的地方……”
“……”
月凉如水,两人一前一后行在山间羊肠小道上,夜风温柔,没有吹散一句轻声絮语。
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候场区,沈梦我小声对鹿之难道:“这一段算不算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这一段的确算是两位主角了解‘真实’的对方的一大情感转折点,可你要这么说……
鹿之难:“谢谢,磕到了。”
沈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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