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由着秦雨给自己上药,闻言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
她……故意的。
那日被谢渺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是……十分不错。
心下虽是知道偌大的谢府还怕没有一个轮椅,但……却也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被人抱着了。
半晌,秦雨上好药,撇了撇嘴,“奴婢听说这府上有许多夫人,小姐日后可一定要好好整治她们,好叫她们知道谁才是这谢府内的女主人呀。”
江姝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秦雨呀,是个忠心的。
只可惜心思太过于直白,不堪大用,没怎么思考的就回了一句好。
秦雨见她如此,满意地笑了。
小姐果然听得进去她的话。
那厢谢渺在正厅内坐了许久,直到桌上的饭菜发了凉,都未等到江姝。
不免有些疑惑,女子梳妆打扮,都要这许久的么?
小桂子在暗了的油灯上又倒了一点油,开始碎碎念起来。
“督公呀,您今日娶了正妻,那些各位贵人们赏赐的夫人该如何处置呀?听说女子最是小心眼,不相干的醋也会吃,更何况那还是您名副其实的夫人们。”
那个“们”字咬的格外重,像是生怕谢渺听不明白。
谢渺闻言将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走,去瞧瞧夫人。”
“瞧哪位夫人呀?”小桂子愁了脸。忽又想起谢渺说的府内自此只有一位夫人,又忙道:“奴才说错话了。”
谢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小桂子十句里也只有那一两句能听的。
穿过回廊,谢渺在江姝房门前停下。
抬手敲了敲门,忽然不知说些什么。
他仍是……不大懂得该如何同江姝相处。
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没有应声,谢渺心下疑惑,便推开了房门。
房内燃着红色的蜡烛,龙凤双烛,意味百年好合,卧躺在床上的女子并未束发,任由满头柔顺青丝垂落在肩头,发梢还在湿淋淋的滴着水,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个一个的水痕。
如今虽是盛夏,但……江姝这般,也是极易着凉的。
谢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无名火,走到她身边,语气不善地问:“你洗完头发都不晓得要擦的吗?”
江姝像是才发现他一般,仰起头看着谢渺,随手将手中的书放下,书名……很是复杂,虽是两个字的,但是谢渺只认识最后的一个“经”字。
床上的女子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不善,苍白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笑,红唇微微扬起,江姝像是很开心的样子,“我刚刚在想督公什么时候会来,结果我一抬头,督公就真的来了。”
说着就像是有些怕冷似的,身子缩了缩。
谢渺弯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背,果然,上面的衣裳全是湿的。
说出来的话还没头没脑的。
可是谢渺的心,却莫名其妙地软了下来。好像刚才等待的不耐,以及那些可以算作是关心的着急,一下子就散开了。
他想,这个人,真的是很会拿捏他的七寸。
“你带了其他的衣裳来了么?”谢渺叹了口气,认命了……这个人啊,真是极会惹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