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木阳清楚,但沈崇却不一定清楚,就比如许文彦的事情。
许文彦跟着沈崇,带来弊端那是肯定的,可虽然会带来弊端但他的能力也带来了一定的好处,所以沈木阳初听到这事时并不反对,但如果让许文彦跟着秦正容的话,那一定是比跟着沈崇要强很多的。
虽然说三个人会经常在一起,许文彦不管跟谁,可能相处的形式相同,但是这究竟跟了谁,却是会有天地承认的因果的。
就像是孩子的父母将孩子放在舅舅家养,孩子闹出问题,更多的是找父母的责任一样。
秦正容此举有帮沈崇规避风险的意思,果然他昨天求人没求错,沈木阳想到。
就是沈崇这幅傻模样看着让他头疼。
因为晚上还有课,中午吃完饭,沈崇三人就得离开清平观,临走时,沈木阳想了想自己手头还剩下的东西中似乎有本功法挺适合秦正容的。
“等一下。”沈木阳将三人叫住,从里屋里翻出一本封面皮子被撕去一半的书出来,递给秦正容,“这是本内功功法,和你的呼吸法相合,希望对你有帮助。”
沈崇看着那本书再次黑人问号脸,他记得这本书,因为他曾经因为这本书被老头子打了一顿,原因自然是,他将封面皮子不小心撕了一半,当然那是他在猫狗都嫌的年纪干的蠢事,但那顿打却是他来这里之后到现在的唯一一次,这让他记忆深刻。
而现在老头子竟然将珍贵的功法递给了秦正容这个外人?!
沈崇都要开始爆出口了。
他今天这是犯太岁了吗?刚将小弟送给了秦正容,然后他爷爷立刻又给他一本秘籍,这是连他的爷爷也要抢吗?
沈崇瞪了一眼秦正容,挽住沈木阳的胳膊:“爷爷,您可真的是我爷爷?您难道还想收一个孙子吗?”
“你才不是我孙子,你是我捡来的。”沈木阳说道,他要是真有这么蠢的孙子,早就地下躺着了,别问,问就是气死的。
沈崇早就是被沈木阳这样说惯了,没见他也经常叫沈木阳老头子嘛,他捂住心口:“您这么说我就难受了。”
“就算我再收一个弟子也不需要说什么,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学会争宠了?”沈木阳敲了下沈崇的脑袋,“你那同学肯定是个特殊体质,说不定走的比你还远,收了人家我也不亏,不是?”
“不是……”沈崇还真不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收秦正容。只要一想到小说中,他死后,秦正容通过他完善了自己的体质后找到老头子,老头子将心思全部转移到秦正容身上,认为算是一种延续后,将秦正容当半个他养,他就心里不舒服得很。
“行了行了,我就只会有你这一个徒弟。”沈木阳摆手,真是越来越受不了这个徒弟了,越是长了就越粘人,“你不是二点的动车吗?还不快走。”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崇想到以后万一,万一他出了事,老头子一个人得多难受,“您要是想收谁您就收谁,别在意我的,您本事大,我学不全,您得找更多的人将它传承下来。”
“你这话说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该是你的心理话吧?”沈木阳仔细打量着沈崇道。
没等沈崇反驳,沈木阳从背后推了一把他,“快走吧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坐在车上的时候,沈崇还是无法从他死了后,老头子一个人过的画面中挣脱出来,整个人情绪低落。
突然他眼前出现那本撕了一半皮子的书,沈崇转头顺着这只手看向秦正容。
秦正容:“给你,要是你不同意那我就不看了。”
沈崇真的搞不懂,大家怎么都怪怪的,而且秦正容这是什么意思?说的什么怪话?莫不是想炫耀?沈崇一头雾水,他将书推过去:“老头子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你想看就看,而且这东西我又练不了。”
秦正容:“你的心情似乎不好?”
沈崇看着秦正容,这人现在才看出他心情不好?他早在吃午饭的时候就心情不好了,看了眼觉得意思,算了,沈崇扭头接着看风景去了。
秦正容看向许文彦,许文彦靠在椅子上,两眼无光,一看就在发呆。
“最近的话你就和我们一起住在宿舍里,等风头过了我再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住的话暂时在地上打地铺,接受吗?”
秦正容话说完一分钟后,许文彦才慢吞吞转头慢吞吞说道:“都可以。”说完又接着发呆去了。
下车的时候,许文彦也是慢吞吞走下车,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完全不在状态,按着沈崇的话,这是吃了树懒果实吧。
在火车站赶车的时候,两人曾经两次将许文彦弄丢,出行就像带了个成年人版儿童一样。
沈崇甚至开始庆幸许文彦不是他小弟了,这要是他小弟他得早早在地下躺着,别问,问就是气死的。
“你就不能走得再快点一点?”沈崇气呼呼的,拉着许文彦快速朝站台跑。
“绕过去。”许文彦突然说话,而且还是正常的语速,简直要将沈崇惊到了。
“啥?”沈崇放慢速度。
“绕过去。”许文彦就真的只是重复了一遍。
行吧,行吧,沈崇带着人绕过空气:“我们为什么不好好走直线呢?难道说你看到我从那里走过去我会突然摔一跤吗?”
许文彦语速又变得慢吞吞的:“不会。”
接着沈崇等了半天,以为许文彦会接着说些什么,没想到一句“不会”就打发他了。
“那为什么让我绕过去?”沈崇认命了,不认不行啊,他输了,输在好奇上面了。
“那里有个柱子,肯定得绕过去。”
“柱子?”上车厢前,沈崇转头看他们经过的地方,非常空旷,或者说去往站台的路上不存在任何的柱子,他开始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你现在眼前是什么样子的?”
秦正容已经将箱子都放好了,正好听见沈崇说的这句话,他也跟着看向许文彦:“怎么了?”
许文彦依旧是慢吞吞的语速:“我看到的是一片废墟,只有零星几棵分别离得很远的枯木,天有些暗,黑色的渡鸦在天上飞,发出难听嘶哑的声音,它们飞了一圈后会停在枯木上,就像树木长着黑色的叶子。我站的这个地方,很像是个墓地,竖立的有两米多高的头顶带尖的木棍仿佛是它的墓碑。”
说完,他问了一句:“我们现在上动车了吗?”
沈崇在分析许文彦的话,一边回答:“已经到了,朝左边走两步就到座位了。”
说完他看向秦正容:“你说这是在预测吗?如果是预测,这墓地、墓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正容也是第一次接触许文彦这样的人。
许文彦调整座椅,听到沈崇的话,回答:“那些都不是预测,我能够知道。”
“不是预测的话,难道我们进入幻境中了?”说到幻境,沈崇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
秦正容摇头:“我们没有在幻境。”
两次猜测都被人pass,沈崇干脆不说话了。
许文彦这时终于良心发现自己解释起来:“我偶尔会一瞬间看见与现实不一样的场景,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它的虚实,后来我找到规律后,也就知道那些场景会给我特定的方向让到达我的目的地,而事后也不会出现什么与那些场景有关的事情。”
“在进火车站后你就进入另一个世界了?”秦正容问道。
许文彦点头:“人多的时候容易出现这样的状态。”
沈崇有点同情许文彦,但是他突然想到自己,自己也和他一样,拥有特殊的体质,听着很高大上,但其实坑爹得不行,这样想他自己也挺可怜的。沈崇又将视线转移到秦正容身上,这人也是个特殊的体质,阳气这么足,能这么年轻,不对,他都五六百岁了。
恩,三个不太正常的人排排坐,沈崇莫名感觉有点喜感。
不正常的人总是会与不正常的人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