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表演一次‘移形换影’,舞台上的他就会打开地板机关,落进下面水箱里,将自己淹死。”
“如果你们现在去舞台底下找一找,还能看见‘老丹顿’漂浮在水箱里的尸体。”
众人沉默,目光复杂地看着活跃在舞台上的男人。
杨峤喃喃道:“这算什么?”
为了一场魔术,一次又一次地谋杀自己?
裴安以过来人的口吻道:“这世上有太多你不能理解的人。”
“比如这个男人,他视魔术为爱人、为生命,这是他为生命中的挚爱所做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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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除了移形换影外,我带来了几个小魔术,给大家换换口味。”
在魔术师丹顿的示意下,几名助手推着拖车将许多魔术道具搬了上来。
铁连环、纸牌、水箱、棺材、鸟笼等等说得上名字说不上名字的东西,堆满一半的舞台。
“但是,接下来的魔术,不是我一人能够完成的,所以我请来了5名优秀的魔术师助手!”
说着,他手臂一扬,灯光随着他的指挥转向,落在5名玩家当中。
丹顿向他招手:“小伙子别找了,没错,就是你。”
张子勋指着自己,茫然地站了起来,留给几人一个悲愤的眼神,缓缓向走上舞台。
在表演开始前,魔术师惯常要炒热一下气氛。
只见他揽住张子勋的肩膀,微笑问道:“小伙子,你曾经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死么?”
张子勋哭丧着脸,道:“连续熬夜一周不睡,猝死在床上。”
这个回答委实出乎预料,连丹顿都愣了一愣。
接着,剧院里传来一阵观众们的哄笑。
“这位年轻的先生真是一个幽默的人,但是不得不说,猝死在床这种死法简直太单调、太无趣了。”
魔术师丹顿竖起手指摇了摇,松开张子勋,面向观众们张开双臂。
“有的人想做英雄,所以他渴望战死沙场。有的人觉得平安是福,所以他想要在儿女的围绕下,自然地老死在床榻上。”
“而有的人想出名,那他希望自己死的轰轰烈烈,最好能把自己吊死在大本钟的分针上。”
“这样一来,英国人每看一次时间,都会瞧见一颗死人头向他们瞪眼问好。”
丹顿说到这里,剧院里又爆发出一阵疯狂大笑。
汪峰二世满头问号:“这好笑么?”
“英式的黑色幽默。”
裴安偏头示意汪峰二世看自己旁边,身为正宗英国人,乔乔嘴角微勾,噙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傻笑。
长桌被架上舞台,上面放有一个长条形的物体,被红布盖着,不知其庐山真面目。
“现在,我特地为我的助手,准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死亡,那就是——电锯活人!”
丹顿拽走红布,露出长桌上的一副棺材,其大小能躺入一名成年男子,并在上方开了一个圆形洞口,刚好能让躺进去的人,把脸露出来。
张子勋看着,口干舌燥,眼角直跳。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完全看得出来,这就是一副真真正正的棺材,没有任何机关。
这个魔术师是真的想要用电锯锯死他!
张子勋有点儿哆嗦:“丹顿先生,能不能打个商量,咱换个魔术表演?”
丹顿微笑摇头:“如果你不参加这个表演,就游戏规则而言,等于自动放弃。”
“这意味着,你的技能失效,生命回归至一条,而我则可以直接锯死你。”
说着,他举起狰狞电锯,用力一拉,柴油电锯锋齿转动,突突的冒着黑烟,吓得张子勋汗毛倒竖,心脏病都快犯了。
咬了咬牙,没办法,只能靠“猝死者”的技能硬抗了。
张子勋手脚冰冷地躺了进去,在棺材闭合之后,他双眼紧闭,拳头捏得死紧。
颤抖着的嘴唇不停叨念着“正面”“正面”“正面”。
随着电锯每一次锯下,棺材上方出现一只苍白人手,开始投掷硬币。
第一次,正面,无伤。
第二次,正面,无伤。
第三次,反面……
电锯入肉断骨,溅起猩红鲜血,棺材仿佛触电般不停抖动,里面传出张子勋撕心裂肺的惨叫。
竟引得全场观众欢呼喝彩,仿佛见了血的鲨鱼一般兴奋疯狂。
杨峤几人被巨大的声浪摧得心惊肉跳,仿佛置身于地狱一般,身边都是渴望鲜血与残杀的魔鬼。
伴随那声音渐渐低弱下去。
丹顿又落下第四刀,苍白人手投出银币,正面,无伤……
表演到最后,这个男人的白色衬衫已被鲜血染透,头发、肩膀黏着不知属于哪个部位的碎肉。
他对张子勋整整锯了十下,令人死了活,活了死。
最终,留着两条命,拖着一条断腿,被人抬下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