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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颂叹了口气,抬起手,给无赖的脑门轻轻来了一记爆栗。

“还有,我这里可没酒,给我老实点。”

俞南晓眼睛眯得更窄了些,颇有一丝探究的狡黠。

脑袋凑了过来,裹挟着酒精味,和他身上的气息若有似无地缠在一起。

她肯定道:“说谎精,我记得跨年的时候我才带了五罐过来,你又不喝!”

这下脑子又算得挺清楚。

何颂已经数不清是今晚第几次叹气,只好妥协地起身。

都说祸不单行,但也没想到这么实在,偏偏在他连续失眠的第三天附赠个无敌大麻烦。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走进厨房,听到身后的醉鬼悻悻地来了一句:“何老师,说真的,我不喝点不痛快。”

“我又成为了全天下最不幸的女人,我又失恋了。”

这两个“又”字,用得很妙。

听她这么说,何颂歪着脖子,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

这是今年第几次了?

这次是那个喜欢和各种猎奇虫子同吃同住宛如野人,高歌这是自然臻美的小众摄影师,还是那个整天沉溺于写流产堕胎,仿佛在给妇科做野生代言的专栏写手?

大概是两天没合过眼的原因,何颂一时间实在想不起来。

他在冰箱前犹豫了片刻,最终把手里的矿泉水塞了回去,从顶格取下来了那瓶仅存的罐装啤酒,然后哦了一声。

想起年初这里还满满当当摆了五瓶,看来这是她今年第五次成为全天下最不幸的女人,可喜可贺,值得庆祝。

“我采访一下你啊,你好歹也算个男人,来来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看脸还是看身材,看脑子还是看性格?”

俞南晓不客气地拨开啤酒罐,顺带蹬掉了那双被何颂明令禁止穿进屋以防地板被踩穿的恨天高,盘腿坐在沙发上。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她右手攒成拳,装作话筒递到他嘴边。

“你陪不陪我喝两杯?我都这么难过了。”

何颂十分配合地摆上两个杯子,又更配合地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说实话,如果看的过来,其实这些都看。”

俞南晓:“那你觉得我是欠缺了哪一点?”说到这里,她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可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都赶得上刷新吉尼斯失恋纪录了!”

何颂心下腹诽,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每一次不幸都连带我一起不幸好吗?

可面上又只是哑然失笑,晃了晃杯里的明黄色液体,气泡从杯底咕噜浮出表面,尔后又啪地破裂。

看她这么蔫巴巴的样子,何颂觉得还是有必要含蓄委婉一点。

他丢过去一个深表同情的眼神,“既然你今天已经这么不幸了,那我就更不能说实话了。”

但很显然,对方那莫名其妙的自信根本不需要回答。

俞南晓理直气壮地掐着腰,“你说说,我又不是长得不好看,难到我不够貌美吗?”

“貌美貌美,非常漂亮。”是句敷衍的实话。

她咕噜咕噜又是一瓶啤酒下肚,接着说:“而且,重点来了啊,我不是花瓶啊!现在市面上花瓶多的是,但只有识货的才知道,像我这种脑袋才是居家过日子的性价比之选。”

抬头看向他,“你说是不是?”

何颂略酌了一小口,想起什么,突然冷笑了声:“是,就冲你刚才撞门那声响,撞我那力度,你这脑袋的材质确实跟一般的花瓶不一样,不仅能当摆设还能奋勇杀敌呢。”

俞南晓胡乱嗯嗯几声,举起啤酒瓶碰了下对面人的杯子。

“不愧是好兄弟,识货!”

何颂:“……”

好吧,有毛病的是他,跟醉鬼还能指望玩什么讽喻呢……

何颂从不沾酒,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是带着哄骗意味地配合她抿一小口。

他从杯里抬起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恰逢俞南晓也抬起醉醺醺的脑袋,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俞南晓忍不住眨了眨眼。

不过也只对上了一小会儿。

俞南晓那晕乎乎的脑袋晃了两圈,然后就毫无征兆地垂下去。

只是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都说我不体贴,我不走心,我冷血动物——拜托,大家都多大岁数了,非要我把把一颗心吊在他们身上才行吗?我都快三十三了——”

话说到一半,尾音就归于一大片潜伏已久的沉寂。

啤酒还有小半瓶,气散了大半,液体里乍然冒出头的气泡在表面偶尔露尖。

方才还自怨自艾的不幸女人,此时毫无形象地倒在沙发上,均匀绵长的呼吸霸占了一长串毫无营养的抱怨。

又来了。

这种人睡觉就不能给点预兆吗?

何颂单肘拄在桌子上,撑着眼睛坐了会儿,试图从好不容易回归的宁静中打磨困意,然而那边细弱的鼾声又再度划开沉默。

虽然声音轻得可以忽略不计,但他向来浅眠,且睡意被揉得破碎,入眠过程中任何细微的响动都能成为打破平衡的契机。

连秒针走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安静中,他听见俞南晓在睡梦里砸了咂嘴。

嘴里还絮絮念着: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他气得好笑,忍不住计较了一句:“小白眼狼,有没有点良心啊,我还不够仁至义尽么,怎么还给我乱扣罪名?!”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进屋拿了床薄被给她盖上,掖好了被子的边角,又将一桌的瓶瓶罐罐收捡干净。

等收拾完,沙发上的那位已经昏死得彻彻底底,反倒是他大脑里适才还兴风作浪的困意被蒸发殆尽了。

何颂沉沉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掌心。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

寂静的深夜,像是件易碎品。

何颂从掌心里抬眼,盯着沙发看了会儿。

“不得不说,虽然是朋友吧……”良久,他小声咕哝一句,说到这里,又没往下说了。

过一会儿,何颂摇摇头。

“算了,算我倒霉。”

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轻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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