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闫衾一慌,连忙摇头道,“陛下,臣就是再大胆也不敢贪图您的东西,您万不可听了旁人的谗言误会了臣……”
司马骏哦道,“要不要朕招几个儒士进宫来跟你对峙?”
王闫衾两嘴皮一碰,再编不出瞎话了。
司马骏抬起手猛朝他一掷,那只青釉龟整好砸到他的脑门上,打的他头昏眼花,倒在地上不敢起来。
“朕这些年不怎么管事了,你就以为瞒着朕什么都可以抢夺,香潭庙是朕给容妃建的,你们王家哪来的脸来在朕的地盘上拉屎撒尿,想来是朕待你们太好了,导致你们都快忘了自己是朕的臣子了吧!”
王闫衾连连磕头,“陛下!陛下!臣一时鬼迷心窍,您饶臣这次吧。”
司马骏也没想真罚他,只是给他一个警告,让他以后再不会有妄想。
“念在你是初犯,朕不追究,不过,你儿子伤了楚爱卿的女儿,你得给他一个交代。”
王闫衾霎时暗恨,嘴边倒恭敬,“陛下说的是,犬子伤人,臣回头会亲自上门求得楚大人宽恕。”
楚昭鹤冷声道,“本官的女儿腿伤难以痊愈,你说要本官宽恕,本官就宽恕,本官的女儿岂不是白受伤?”
王闫衾愕然,楚昭鹤向来唯唯诺诺,何曾如此强硬。
双方僵持不下,司马骏看的伤眼,便作和事佬道,“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你儿子欺负了人家闺女,不如朕给你们做个媒,往后就成了一家人,这一家人小打小闹的就不要计较了,笑笑就过去,大家和和顺顺才是好。”
谢煜璟道,“陛下,即是敲定,您得下达旨意,仅口头一句话,出了宫谁还能记得?”
他撂出话时,眼尾上挑,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楚昭鹤惊疑的看着他,他不是来帮他的?
谢煜璟唇边笑纹漾开,王家辱楚家他可以帮忙说话,但是楚瑶拿楚姒的命不当回事,他也要让他们吃个苦头。
王闫衾在旁边呃着声,也是有气没法出,世家里,他们楚家如今渐没落,这时和他们家结亲,完全就是白被他们占便宜。
司马骏笑睨着三人,立即拟了圣旨下发下去。
王楚两家联姻的消息震惊了建康,楚家的两个女儿分别被司马骏许配给了谢家和王家,王谢都是北方士族,楚家亲近他们,就等于疏远了南地一派,但北方士族也不一定会接受他们的示好,这就等于是两面不讨好。
楚家的境地艰难,南地贵族隐隐联合排挤楚家,在各个场所都或明或暗的使绊子,楚昭鹤连着几天没去酒肆,闷在府中栽花逗鸟,像是对尘世再无兴趣。
袁夫人为这事气的上火,跟他吵了好几架,到最后还是只能忍着吞下这口恶气。
春日暖阳,楚姒闻着鸟叫醒来,她举起手,便听金臂钏上珠玉琳琅清脆的响声,她的睡意就散了,她张开眸子,凝望着手腕,过半晌,她伸手将金臂钏脱下,起身放进了角落的柜子里。
恰闻屋外有人在跑,楚姒披着袍子开了门。
绿竹气喘吁吁的停在一丛连翘旁,撑着腿道,“女郎,您送去晓禾院的一双棉靴被,被剪碎了。”
意料之中。
楚姒转回屋做好洗漱。
绿竹摸不清她的想法,候在院里等她出来。
“随我去晓禾院看看,”楚姒趿着木屐出来,她穿着上鲜少讲究,艳色在这档口也不好穿,就索性随便着来。
绿竹看她手里托着两只护膝,“您还送?那边不会领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