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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二个万更来啦!(2 / 2)

东边角有个花厅,他们进去时早有婢女备了小炉在烧茶。

楚姒靠进棉垫中,扬手朝对面指去,“自便。”

桓冀坐倒,伸指捏住一朵开的正艳的木芙蓉1端详,“这花长得好,但无味,实是缺憾。”

楚姒摸着指头,“谁也不会完美无缺。”

茶水沸腾,桓冀揭盖瞅着,“殿下说的对,可缺憾才会让人惦念,没有瑕疵反而会遭人遗忘。”

楚姒低首,“将军今年还出建康吗?”

桓冀提着小壶倒茶,“微臣的出调,得看陛下。”

他暂停一瞬,嗤笑道,“还得看谢都督。”

“凭什么要听谢煜璟的话?”楚姒没抬眼,她轻着声发问,转而接下去说,“将军并不比他差。”

桓冀呷茶,“因为微臣是他提起来的。”

楚姒交握着手,“他这般厉害了吗?”

今日在宫中,她看的明显,司马骏忌惮谢煜璟,但也怕他,只得假意奉承。

桓冀嗯道,“谢都督从来就是人上人,殿下还是单纯,两句话可不能就让微臣和他对着干,毕竟微臣势弱,还不想被他捏死。”

楚姒的手握拳,思忖着话要说。

夏岫英从外面跑进来,喘着气道,“殿下,奇香阁那位病倒了。”

奇香阁里住着孚虚。

桓冀饮尽茶水,笑着站起身,“殿下忙,微臣先走一步。”

他慢悠悠朝花厅门外走,少顷又回身盯着那木芙蓉道,“殿下府里的木芙蓉开的甚好,可否割爱赠微臣一株?”

楚姒朝站在一边的婢女递了个眼色,那婢女便捧起花盆随着他一道走出。

楚姒脱掉紫貂裘,将身体窝进靠垫中,“叫大夫去看看。”

夏岫英关好窗,浅声道,“殿下不过去吗?”

她想了想,加一句道,“孚虚说很想念殿下。”

楚姒低着眸。

夏岫英拿过一边的毯子往她身上盖去,“殿下不必压着自己。”

楚姒将脸埋进毯中,“病的重吗?”

夏岫英点头,“伤口没及时处理,又着了寒。”

楚姒凝住眉,良晌她翻掉毯子。

夏岫英托着她的手道,“殿下去奇香阁?”

楚姒未语。

夏岫英抿唇扶着她出了花厅。

奇香阁在西面,进了院子夏岫英就守在院门口没往里走。

屋门是半掩的,楚姒推门跨进去,往里走,直走到里间隔门站住了脚。

男人赤裸着上身背对她,那背上有一块伤疤,巴掌大,瞧裂痕即知从前伤的深,他的身躯挺拔,肩膀宽厚,手臂和脊背上虬结着结实的肌肉,乍看有些懵,很难想象外表温雅的人有这样健硕的身体。

他听到响动,侧首看人,“殿下来了。”

楚姒移过眼,“你病了。”

谢煜璟扯下木施上的宽袍,随意穿好,他站在窗边,脸色惨白,嘴唇也开裂,他浅笑着,“如果奴不生病,殿下是不是就不来看奴了?”

楚姒踱过来,立在桌前,还是不看他,“本宫有些事要跟你说清。”

谢煜璟向她走来,“殿下要说什么?”

他身上有一种很夺人眼目的气势,分明人是温和的,但看人时却难以言喻的焦灼。

楚姒曲起指,强逼着自己和他对视,“本宫留你在府里,只想在闲散时听你说些佛理,其他的望你收起想法。”

谢煜璟的脚和她的脚抵在一起,他微垂下头与她相近,面上也泻出难过,“殿下说真的?”

楚姒禁不住后退,“你太目无尊上了。”

谢煜璟进前一步,“殿下是奴的主人,殿下要奴做什么,奴便遵照您的话去做,奴自问循规蹈矩,殿下此话未免太伤奴的心。”

后面是桌子,楚姒退无可退,她的手臂支在桌上,难堪的偏头道,“你说本宫是你的主人,你现在像个奴仆的样子吗?”

谢煜璟低下身,双臂撑在桌边,将她围在胸前,“殿下并不抗拒奴,您在口是心非。”

楚姒心下惊住,想也不想推了他一把。

谢煜璟站不稳,身体晃着坐到凳子上。

她的力道能有多大,若是平时哪能将一个大男人推的歪歪斜斜,仅是他伤着,经她这一推,那胸口又渗出血来,他苦笑道,“殿下确实不喜奴,您能和桓将军相谈甚欢,到了奴面前却是嫌恶。”

他忽而落寞垂下眼,“奴的身份低下,哪里配和桓将军那样的人相比?”

孚虚的眉眼和谢煜璟本身足有七分像,伤情的模样看在楚姒眼里异常别扭,她梗着声道,“你不必妄自菲薄。”

谢煜璟怅然一笑,“殿下从来不会正眼看奴。”

楚姒侧低头,“本宫不想看到你的脸。”

谢煜璟苦涩的垂着嘴角,“因为奴像谢都督。”

楚姒闷声不答。

谢煜璟站起来,走至木柜边,探手从抽屉只攥出一把小刀,他捏布擦了一遍,回身坐回到凳上,他递出那把刀,对楚姒道,“殿下不喜奴的脸,那请殿下帮我剔除。”

楚姒望着那刀尖锋利的光刃,心跳开始不规律,恨在往外泼洒,她一手执住刀柄,难以自制的锥向他。

谢煜璟面带笑,由着那把刀抵在他的脸侧,他慢慢闭上眼。

楚姒的手开始颤,她的眼睛逐渐生红,那些恨需要一个宣泄,这样好的机会,她却下不了手。

她竟下不了手!

谢煜璟等了很长时间,她迟迟不动,他便又睁了眼,目光流连在她湿红的眼尾,他的心间涌起柔情,手不自觉抚住她的手,“殿下心软了。”

楚姒圆瞪着眼,如避蛇鼠般的撤开,那把刀就在这动作间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砰”地一声。

谢煜璟浅浅地笑,“殿下对谁心软,对奴心软还是对谢都督心软?”

楚姒当即抬脚就走。

“殿下,”谢煜璟在后面叫她。

楚姒心中犹如被万千蝼蚁啃咬,她硬声道,“你在试探本宫。”

谢煜璟捡起那把刀,“奴贪心的很,只想独占殿下的心,殿下心里住着别人,奴是那人的替身。”

楚姒忽然转脸斥他,“你住口!”

谢煜璟将那刀戳在伤处,咧唇笑,“殿下看到了吗,它在滴血。”

刀尖刺进肉里,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胸膛流下去,逶迤没进衣袍中,血腥中藏着勾引。

楚姒慌忙冲去抢掉刀丢在一边,“你疯了!”

谢煜璟张开手臂搂住她,“我疯了。”

楚姒抓他手,身体在他掌中挣扎。

谢煜璟兜手环着她坐到自己膝上,他将下颚窝在她的肩侧,极细的唤她,“殿下……”

热度从他的脸传递给楚姒,鲜血染红了她衣襟,他的渭叹让她狠不下心,“孚虚,如果想要往上爬,不用这般做,本宫放你出府,允你为官。”

谢煜璟一震,倏尔将她抱紧,他像个无理取闹的稚儿,与她撒娇,“奴想一辈子陪着殿下。”

他慢慢抬起头,眸子专注的看着她,“只要能在殿下身边,您将奴看成是谁,奴都不在乎。”

楚姒愕然。

谢煜璟凑近她,炙热的爱恋从他眼中透出,偏执沾满他的脸,他沙哑着嗓子道,“我的殿下……”

楚姒怔愣的望着他靠近,看他唇边新伤灼灼印在眼前,那些伤痕和她今早在谢煜璟的唇上见着的极为相似,她骤然惊神,推拒着道,“孚虚,本宫对你没有情意。”

谢煜璟滞一瞬,俄而他露出悲伤的表情,“那殿下对谢都督呢?”

楚姒神色生冷,“本宫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谢煜璟自嘲的笑着,须臾松了手。

楚姒从他腿上下来,眼瞥到他的胸前道,“你的伤口还是包扎一下吧。”

谢煜璟点点头,他一手搭住桌子,忍着头晕艰难起身,踉跄着往床边走,刚过木架旁,他忽感一阵头晕目眩,软着腿往地上倒。

楚姒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谢煜璟看她,“麻烦殿下了。”

楚姒紧蹙眉,扶他回了床。

谢煜璟半闭着眼卧在被中,已没气力再做其他事。

血还在流,不消一会儿,这张床就会被他的血沾湿,楚姒立在床前半晌,道,“药在哪儿?”

谢煜璟往床头摸去。

楚姒探身将一只小箱子拎出来,她打开来,从里面取出纱布和药膏,细致的为他清理伤口。

谢煜璟凝望着她,“殿下竟会做这样的事。”

楚姒往伤处搽药膏,漫不经心道,“以前也受过伤,见过府里的医女怎么做的,就记下了。”

谢煜璟的眸中洋溢着愧疚,“殿下当时难过吗?”

楚姒帮他缠好纱布,唇边有笑出,“难过。”

谢煜璟注视着她,胸腔里的亏欠无处可诉,他对不起她。

楚姒打好结,将药箱放到桌边。

天暗了,她捻起火折子吹着,随后点好灯,她侧立在灯前,身形单薄。

“本宫那时年少,总会寄希望给他人,撞了南墙都不知回头,其实现在想想,不过是自己倒霉。”

她吹灭火折子,继续叙述着话,“本宫这样的命,谁会真心待本宫,那时无知,别人的一点好就会让本宫产生幻想,对方那般冷淡,本宫竟也痴傻的以为他是有情的,他那样的人,哪里会看得上本宫。”

谢煜璟颤一下眼睫,“他,他若不是有心的……”

楚姒摇摇头,“有没有心又如何?都过去了。”

谢煜璟抿声。

楚姒侧目,“你休息吧,本宫走了。”

“殿下!”谢煜璟急忙叫她。

楚姒疑惑的看他。

谢煜璟支起半身,“奴,奴想喝药……”

楚姒睨他,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

谢煜璟作虚弱状,“奴还在发烧。”

“你当本宫是你的婢女不成?煎药的事也想本宫做。”

楚姒甩一下衣袖,绕出了屋。

谢煜璟失笑一声,歪身倒进床里睡过去。

楚姒转出屋,见两个婢女蹲在廊下磕着瓜子说笑,她站到她们身后。

“我还以为殿下不会来了,没想到这位一生病,殿下就来看他了。”

“正经说起来,府里近殿下身的也就他一人,我原以为殿下兴头过去了,这位基本也不会再得宠,现在看,以后咱们还是敬着点吧。”

“你们的主子病了,你们坐在这里闲话,是想等本宫来替你们熬药?”楚姒凉着声道。

那两个婢女慌忙伏倒,瑟瑟发抖的磕着头,“殿下恕罪,奴婢现在就去起炉。”

楚姒道一声嗯,“本宫就算不来,这院子的主人还是孚虚,你们也还是他的奴婢,没有主子受奴婢气的道理,若再叫本宫发现一次,你们知道后果。”

两个婢女互视一眼,忙磕头称是。

楚姒便下了走廊往院外走。

夏岫英立在松树旁,道,“殿下,杨家小娘子过府来见您。”

楚姒踩在青石上,“几个人来的?”

夏岫英道,“她一人,杨大人没来。”

楚姒便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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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姒在前堂见了杨梓秀,她进来时,杨梓秀斜靠在椅子上,她手里捏着木签,正戳着果盘里的橘子往嘴里塞。

“殿下,我在这里等了快一炷香,您可算来了,”杨梓秀咽下果肉,唇边漏一星半点汁水。

楚姒递帕子给她擦嘴,“这么晚了,阿秀姐姐等的饿了,要不然在这里用膳吧,我们边吃边说。”

公主府的伙食好,杨梓秀在这里吃过几回,一早就惦记上了,“殿下,叫厨子加一份芋子酸臛,我可太馋了,每每想起都要流口水。”

楚姒听着笑,“阿妍姐姐记吃。”

说话间便让一旁的婢女吩咐下去。

杨梓秀咦的一声,“怎不见你的婢女绿竹?往先你常带在身边。”

楚姒顿一瞬,道,“她现在在外院伺候。”

杨梓秀奥道,“她做了错事?”

“我房里丢了些首饰,月前查出来是她偷去卖了,”楚姒搀起她往后屋走,“我也舍不得罚她,就调她去了外院。”

杨梓秀皱眉,“殿下,这算背主了。”

楚姒抿一下唇,“她和我是一起长大的,虽说是主仆,可我心底还是将她当半个姊妹,她做了错事,我也罚了,往后也不用她,只让她在府里住着,真要逐她走,我实在不忍。”

她们进了屋里,那桌上备了些水果点心。

杨梓秀先溜到桌前坐好,蓄着茶水道,“殿下,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姒说,“这话生分,我和你是极亲的,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杨梓秀半撑头望她,脸上的神情倒是严肃,“殿下重情是好事,但难保有人会仗着殿下这份好心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她如今能盗窃,以后为钱谋害殿下性命也属正常,归根究底,她没将殿下当成主子,殿下如何,她并不当回事,她一心只想着自己,这样的人,留到最后定成祸害。”

楚姒迟疑着,“她只是个婢女,目光短浅了些,所以贪财,真要说害人,她做不到的,我和她最亲,我也最了解她,她没那个胆子。”

婢女进来摆饭,置好后又都垂首离去。

杨梓秀提箸夹菜吃,“殿下,您想过吗?她能做出盗窃的事,说明她没有敬畏心,一个人没有敬畏心,一心为利是很可怕的,今日或许无事,但难讲她以后会为了利做出祸事,况且她爱钱就说明她不甘屈居人下,殿下说和她亲,那意味着她也将殿下当成是同等位份的人,您的身份尊贵,还罚了她,她会存恨的,保不齐她会伺机报复。”

楚姒扣下木箸,“我记下了。”

她舀了碗汤,啄着汤水道,“好几日不见你,近日忙的什么?”

“哎!您不说我都快忘了来的目的,”杨梓秀拍拍脑门,咂一口小酒道,“我祖母后日六十大寿,特特要我过来请殿下,殿下届时有空吗?”

她哦了一声,忙摸出请柬摆在桌上给楚姒看,“来的都是熟人,不会让殿下拘束的。”

楚姒瞅着请柬一时难答应。

杨梓秀撅着小嘴道,“殿下来吧,我祖母老早就念叨说您一定要来,您赏个脸来一趟。”

楚姒失声笑,“阿秀姐姐都这样求我了,我再不去,岂不是过分?”

杨梓秀得意的撇嘴笑,“殿下不用担心会被我阿兄骚扰,他在我祖母面前最是老实,断不会做出坏事,殿下不必担心。”

楚姒低下眼,没甚意义的嗯着,她不是担心被杨连修骚扰,她是不想见楚家人,看到他们她就会想起过去,想起自己是个没人喜欢、没人要的可怜虫,那些时日太苦了,她不愿再回顾。

作者有话要说:  木芙蓉:木槿科

上一张屏蔽的词语是人,皮,面,具。

然后这个万更是弥补明天的,因为后天上夹子,所以明天不更,但是后天晚11点会奉上万更,不好意思哈。

然后推一下我的下本一大甜文,求一下预收,么么哒!

----预收《他让白月光当外室》文案----

沈初婳上辈子所嫁非人,含恨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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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焕沉着脸托她起来。

两人关系缓和后,沈初婳窝在他怀里,纤手抚着他脸侧的伤疤道,“我不愿嫁徐琰昌,他说能救沈家,我才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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