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不仅否认还反问。
为什么?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维奥吞了口唾沫,当然这种自恋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容易弄巧成拙。她抓了一缕头发卷着指头,随机应变了下,“我总觉得你有点面熟。”
锡罗西点了一下头,“很拙劣的手法。”
“什么手法?”
“搭讪手法。”
维奥泄气般地靠着岩壁,“我们现在算认识吧,还用得着搭讪吗?其实我也就是随口……”
锡罗西打断她,声音轻轻的,“你回来干什么?”
“我想了一下,还是无法接受就这样走了,你好歹救了我,我……我做不到心安理得。”维奥干笑了一下,“我要是一走了之的话,你又死了,这个人情我就还不清了。”
“反正人总是要死的,老死太丑,烧死太恐怖,撞死就更可怕了,还得不到全尸体。这么看冻死好像是个不错的死法,反正都没知觉了么。”
维奥停下来,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听人说你那里……那里有我的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无声无息,又推了推他,毫无反应,是睡着了么。
维奥摸丨摸鼻子,低声自言自语:“还是说是和我长得很像的人,这也太巧了吧。所以这大概是不由自主的……移情?”
又过了一会,维奥怕他睡死过去,喊他:“锡罗西,快起来,听到了吗?”
依然没有动静,维奥把手贴在他的胸口,没有任何温热和起伏。
她慌了,去抓锡罗西的手,“回答呀。”
手僵硬着,一寸一寸从维奥掌心滑落。
最后砸在蓬松的雪面上,发出一声悲叹似的声音。有风冲破桎梏渗透进来,吹动灌叶沙沙作响,外面还是天寒地冻,里面的时空却像停滞了一般。
这是维奥最后的记忆。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一张熟悉的络腮胡子脸。
“尼尔森?”
“维奥小姐,醒了?”尼尔森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叫金丝。”说完便咚咚咚地跑出去。
维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丨上,四周也是陌生的装修和布置。
过了一会后,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响起,金丝推开门进来,俯身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维奥小姐!”他挺直腰板问道:“感觉怎么样。”
“口渴……”
“马上!”金丝一阵旋风般卷进厨房,下一秒出来的时候已经端了张托盘放在床头柜,一一指点:“水、果汁、啤酒、白酒,鸡尾酒,想喝什么?”
维奥盯着金丝挥舞着的两截深铅色钢管,长短不一,肘关节转接处还拧着四五颗螺丝钉,钉帽生锈得厉害。
“叮”一颗螺丝松动,滚落下来。
金丝弯腰在床底摸索了很久,终于拾起来,有些费劲地重新安上。
“我感觉快成精神分裂了。”金丝长叹,“大脑是现代科研的结晶,手臂还是近千年前的技术。真怀念以前修长灵活的双手。”
维奥觉得有些滑稽,想刁难他一下。
她坐起来,“请把水递给我。”
金丝愉快地应声,伸出较长的那只钢管,非常稳当完美地拿过水杯递给维奥,如果忽略关节活动时那粗粝刺耳的摩擦声的话。
维奥看着他那完全不能称为手指的手指,惊讶道:“看不出来还挺灵活的。”
金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洋洋得意:“平衡还得看这个。”
维奥喝了口水,突然间记忆闸门轰然打开,之前的片段像海浪般一波波袭来。
她砰地放下水杯,捏住被子,有些紧张地问:“锡罗西在哪里?”
金丝拉长脸,拉开椅子坐下来,很严肃地说:“维奥小姐,你知道吗,指挥官很生气。”
“你先告诉我锡罗西怎么样了。”
“你知道你有多过分么?”
“啊?”维奥一头雾水,猛地抬头,“……他死了?”
“指挥官亲自去那颗星球找你,结果找到你时,你和锡罗西两个人抱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维奥有些难以接受,“我有这么……这么……”
“饥渴。”金丝顺口帮她接道。
维奥暴打了一下他的头,“所以呢,救回来的时候是是死是活?”
“活的。当时指挥官就沉下脸了。我就想不明白,锡罗西有这么大魅力么?这种人游戏里同时在十几个情丨妇间周旋的缺德事都会干,现实中加上这张脸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了。维奥小姐,他是个色鬼,可不是好人,你不要被他的外表和甜言蜜语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