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司利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位于灯火辉煌之上的空中岛却进入了梦乡。
兰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跑出了围场,用尾巴尖敲了敲窗户。维奥从梦中惊醒,打开床头灯眯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向窗户。
她揉了揉眼睛,打开壁灯,再揉揉眼睛。
“兰兰?”维奥光着脚跑过去,打开窗户,深秋的晚风灌进来,凉意一下子把维奥从头浇到脚。她抱着胳膊抖着牙齿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兰舍用尾巴拍拍自己的背,示意维奥爬上来。
“做什么?”
“不是想去古尔加吗?”兰舍扇了一下翅膀,“上来。”
维奥回头看一眼钟,三丨点二十七。她边后退边说:“这不太好吧,我一定是在做梦,兰兰怎么可能跑出来。”说完转身准备重新蒙上被子睡觉。
没想到兰舍直接把头伸进来咬住她的衣领,湿热沉重的鼻息喷在她脖子上,维奥脖子一缩,还没笑出声人就已经到了窗户外。
兰舍抡起维奥甩在自己背上。
维奥只听见风蹭着自己的头发刮过,等天旋地转后定睛一看,她吓得差点一头栽下去。
“你……你……你不是说不会飞吗?”
“现在会了。”兰舍鼓翅,在原地盘旋了一阵后朝东方飞去。
“所以……现在要去古尔加?”
“嗯。”
维奥一把扑住兰舍的脖子,“兰兰你真好。”
兰舍的脖子太粗,抱着很难合拢,有种风一吹就会掉下去的感觉。维奥只好伏在兰舍背上,两手揪住它那两只尖长的耳朵。
没多久就飞到了空中岛边缘。
眼前一张半透明的巨大遮罩,淡黄色的眩光像闪电球一样包围住整个空中岛,这是每天晚上都会启动的光网,没有识别码的人靠近就会被强烈的光能灼伤甚至熔解。
“维奥。”
“是不是说要识别码?我有!”
“不是,你能别揪我耳朵么?”
“不行,我怕会掉下去。”
兰舍沉默了会,“其实你掉下去我也能把你接住。”
“你总要反应时间吧,那时候我都掉下好几十米了,那冲击……”
兰舍想了一下,“我承受得住。”
维奥很认真地告诉它,“是,那个时候我的腰椎已经断成两截。”
兰舍:“……”
兰舍把维奥放下来,维奥在输入识别码口令,光网像是被分隔的海水一样敞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兰舍斜侧着身子穿过裂口,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向着夜空中的光芒飞去。
由于是深夜,空中客车早已停运,只有几辆私家车在如水的暗夜中激起几丝涟漪。远处高耸的气象塔刺破云顶,沐浴在暗淡的星光下,显得有些寂寥。地面上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建筑鳞次栉比,灯辉交织,明亮而大小不一的光斑相互堆叠,妆点出金色的梦幻世界。
飞过帝江流域,出了原京国就是扬延平原,而古尔加就坐落在平原东南角,与塔严国西南国界线隔海相眺。
夜色正好,兰舍的皮毛软得恰到好处,维奥的眼皮渐渐合上。等她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可是兰舍却不见了。看来它应该是怕被人撞见早早就回去了。
古尔加。
古朴的建筑群像明珠一样散落在古尔加的土地上,彩带、旗帜、音乐完美地融入到这座充满古典浪漫气息的城市中。
进入内城,才算真正热闹起来。
宏伟的建筑物上随处可见的双圆心尖拱和突出的窗棂给整座城市营造出一种脱离尘世的氛围。
庆典已经进行到第五天,最后一天的□□表演热度也丝毫不减,几条主干道上的花车巡游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每队方阵上都有自己的钢鼓乐队、舞队。最引人瞩目的要属在上面爱因姑娘,她们踩着鼓点起舞,不时地抓起一把糖果或者一束花像人群投掷过去。
男人们像一尾尾争食的鱼一样,不断从人流中跃起,抢到的洋洋得意,没抢到的则继续跟着花车跑。
街道两旁支起了高高的看台,看台下面被各种啤酒摊、面具摊、零食摊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