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临走之前的警告吧？
林一有些玩味地看了柳杨一眼，看着他那凶狠的眼神，依旧是平静。
他的反应，让柳杨心里不禁有些诧异。
他出自部队，磨砺了多年，身上早就有了那种刚正强势的气场，一般人面对他，就算心理素质再好，都会有些不自然。
可林一却没有，他平静得有些可怕。
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谁，又说了些什么。
“你算不上一个好儿子，”
林一开了口，“但勉强，可以说是一个好爸爸。”
他一句话，让柳杨一怔，没想到林一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柳杨的确是在警告林一的，他这次回来，也是跟家里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一年的封闭训练，却有五成以上的伤亡指标！
为了争取到这个机会，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只要能通过这个考核，他柳家的未来，绝对是不可限量，但若是失败……
他的年纪，换做别人，已经是在等退休了，但他不想输，怎么也要赌一把，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人这一辈子，儿子最好当，但也是最做不好的。”
林一转头看着柳杨，并没有因为他用严厉的语气警告自己而生气。
他清楚柳杨心里在想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但证明自己，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有时候为之付出一生，也未必就会有回报。
柳杨的身子在颤抖，看向林一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他没想到，林一会说这些话，虽然很简单的句子，却每一句，都击中他的心脏！
“你安心去，柳家不会有问题，我可以跟你保证，”
林一看着远方，笑了起来，“说不定，非凡会比你更快，证明自己。”
柳杨已经彻底懵了。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连柳云龙跟柳青他们两个，都有如此大的变化。
林一好像什么都知道，可他明明没见过自己。
“你不用警告我，没什么意义，我帮柳家，一是因为柳老前半生的付出，二是因为，非凡这孩子，我看着确实喜欢。”
他看了柳杨一眼，“这个世界很大，在你眼里是这样，但在我眼里。”
林一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留下柳杨依旧没有回过神，呆呆的看着林一的背影，渐渐消失。
许久，柳杨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林一下了桥。
不远处，一辆车在那等着。
见林一来了，小刀立刻下车，拉开车门，让林一上去。
“林先生。”
小刀启动车子离开，看了一眼后视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连累非凡了？”
他们的确是混地下圈子的，从前是，如今也是，未来只要林一需要，他们这条命，都可以丢在地下圈子里。
“不，”
林一看了他一眼，“是非凡沾了你们的光。”
小刀表情微变。
他其实有些担心，柳非凡毕竟是世家出身，不说柳云龙了，现在的柳杨，对他们来说身份也不低，柳非凡算是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若是因为跟他们靠得太近，而受影响，那就不好了。
可林一说，柳非凡是沾了他们的光？
“小刀，不要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