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进去吗。”
秦奋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打破了有些过分压抑的气氛。
“等等,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万一贸然进去遇到危险全军覆没怎么办。”
赵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看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总觉得万分诡异,心里也沉甸甸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个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显然也是站在赵与的这边。
现在这里活下来的玩家可能只有他们几个了,一切行动都要更加的谨慎,只有活着,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你们留在这里。”
林秋看出了几个人的想法,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想让他们跟着自己进去。
“不行,就你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周吴眉头紧锁,虽心里很害怕,但他还是不想只让林秋一个人进去,他们剩的这些人,总不能只知道依靠林秋。
“就是,大家一起来的,总要一起走,就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总要同年同月同日……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秦奋捂着自己的脑袋,凶巴巴的瞪了周吴一眼。
“小朋友,这种中二的台词已经过时了。”
周吴扶着秦奋让她靠墙坐好,自己则是站在了林秋的身边。
“喂,你们……”
秦奋话刚一出口就咬住了下唇,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和他们一起进去。
以她现在的情况,只能拖人后腿。
“既然你们两打算保存实力,那就麻烦你们照看下她。”
周吴将秦奋托付给赵与两人,便将视线看向了林秋。
林秋没想到周吴这么怕死一个人,却意外的有情有义。
他轻轻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
周吴知道,林秋这是答应让他一起进去了。
“你们……你们一定要回来。”
秦奋有些气愤自己现在的情况,但是她能做的也只有不给对方带来麻烦。
林秋微微颔首,将手里的蜡烛交给了周吴,两人一起向那扇门走去。
其实这扇门从外观上来看和其他的门并没有什么两样,比普通卧房的门略宽,又比钢琴房的门略窄,除此之外,就连上面雕刻的花纹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但只要一靠近,那股阴冷的感觉就刺进了皮肤逐渐深入骨髓。
那种生理性的恐惧让人的身体自动的僵硬麻痹。
“林……林秋……你……你觉不觉得好冷啊。”
周吴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蜡烛,一张清秀俊俏的脸毫无血色,他伸出一只手搭在林秋的肩上,好像只有感觉到活人的温度,他才觉得好受一些。
“你抖什么。”
林秋挥开了周吴的手,淡淡的瞥了眼他抖若糠筛的腿。
“我……我控制不住。”
周吴往林秋的身边凑近了两分,离得近了,林秋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林秋一手撑着下巴,指尖敲打着自己的脸颊。
有这么夸张吗。
带着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林秋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门。
随着“吱呀”声响起,闭合的大门缓慢的展开,一股阴凉的气息迎面而来。
“啊……呜……”
周吴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宽阔的恰到好处的室内,正中央就是一张长方形的书桌,书桌上空空荡荡的很是整洁,只隐约看见上面有一张反扣的相册。
只是原来应该没有人的椅子上却坐了一个男人,他的脊背挺得很直,空洞的双眼直视着前方,青白色的脸上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他袒露出的脖颈上有一道深刻的豁口,只是原来应该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知道被谁清理的很干净,也因为这样,那道伤口便更加的显眼,仿佛可以看见割开的脖颈里已经没了生命的血肉和经脉。
而两侧的书架旁,也密密麻麻的有不少的人,他们或坐或站,或是手上拿着书认真的观看,或是仰头挑选书架上的书。
只是他们的表情都冰冷空洞,仿佛一具雕像。
“他……他们……”
周吴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指尖也冰凉的麻痹了神经。
林秋目光沉沉的扫视着面前的场景,看过每一张曾在脑海中闪过的面孔。
里面的人全是已经死去的玩家。
有的没了头颅,有的没了手臂,更有甚者,连躯体都七零八落。
但此刻,他们全都被拼凑了起来,连接的部位隐约可见那粗黑的线。
身上的血迹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便使得那明显随意凑起来的残肢与自己的身体丝毫不相符。
“像一副抽象画。”
“什……什么?”
周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秋,这哪里是一幅画,分明就是诡异的噩梦。
林秋目光淡然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可悲感。
就像独自玩着泥人的孩子,他的朋友只有这些反复把玩的泥人,坏了,那就重新拼凑,他没有新朋友,没有陪伴的人,他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