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敲定好款式图案还有刻字,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炎热像也随之一同退散,风吹得挺清凉,路上人变得少了些儿。
邢文沿着来的方向往回走,到快一半路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是今天路上朝他搭话的那个陌生外国女人,口音的辨识度很高:“小偷!抢了我的包!”
前方行人脚步都随之乱了乱,一个拎着包的瘦子猛地从邢文身边跑过。
邢文刚反应过来,人群里又杀出另一个人,也背着摄影包。
这是跟他一样爱收了工乱晃的、特能皮的陈陌。
两人对视了一眼,邢文手一伸,对方没反应过来,邢文只有赶紧将自己背的摄影包卸了丢给陈陌,转身就去追抢劫的。
他这一跑,这下行人全看起了热闹。
见义勇为好青年邢文腿长又身形矫健,在跑出没两百米的地方,将陈陌费劲儿追了一条街都没追着的瘦子擒在了手里。
瘦子赶紧挣扎,邢文从背后踹了他腘窝一下,瘦子当即跪地上去了。
所有人全给这一气呵成的抓捕惊呆了,瘦子转头一看清邢文,顿时吓得鬼叫起来。
邢文玩心起来了,一手揪着他另一手作势要出拳,瘦子哇哇把包一扔抱了头:“对不起!我错了!包给你!都给你了!”
瘦子掏了半天,将一口袋自己偷的什么手表戒指全抖腾出来了。
陈陌这才气喘吁吁背着两个摄影包追上来,邢文知道这里警察不管这种小偷小摸的,多踹了一脚放他屁滚尿流跑了。
“真厉害。”陈陌惊得就差鼓掌,“你读书的时候是老大吗?”
邢文将一地包手表戒指一收拾,有点儿烦恼该怎么处理:“我连架都没打过…啊,还是打过一次的。”
和穆琛。
邢文简直是疯了,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打架贡献给了穆琛,他就十分想笑。
结果真笑了。
他太想穆琛了,这才刚过了没两周呢。
“你笑什么,疯了吗。”陈陌看得一愣一愣的,“我特么真没搞明白,你是怎么把人吓成那样的。”
“我这脸,越是坏人看了越害怕。”邢文淡定道。
“…那看样子我是个大好人。”陈陌嘀咕了一句。
邢文没注意听,被抢的女人这会儿终于远远跑了过来,一边挥着手一边喊“谢谢”,发现是邢文时激动得几乎蹦起来:“是你!”
邢文将包递还给她,顺便也将那几个戒指手表什么的也给了她,请她帮忙想办法处理。
“这边有个失物招领所,待会儿我会负责把它们送过去。”女人积极地说,随后有点儿不大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我今天是想请你帮我和朋友拍个照。”
邢文没说话,表示理解地笑了笑。
“你笑起来真的很甜。”女人十分真诚地称赞。
“谢谢。”邢文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女人愣了一秒,一下子笑得厉害,最后硬是拉着他和陈陌三个人一块儿合了个影。
天都黑透了,闪光灯一打简直就像仨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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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元旦假期刚过。
穆琛靠在办公椅上喝咖啡,听着星闻的新法务——穆有天汇报着工作。
穆有天兑现了他的承诺,真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打赢了对拾光的合同诉讼官司,力挽狂澜将局面掰回。
星闻在市面上又恢复了该有的名声,甚至在隔壁公司顾总帮助下大赚了一笔。
属于狐狸的快乐数钱的春天要到了,但穆琛半点儿都爽不起来。
“那个研究院明面上有当地政府在撑腰,当然政府也不清楚他们在背后玩的小把戏。”穆有天拧着眉说,“现在还是要找重要的证据,光资金链问题这一项,还远远给不了他们致命一击。”
“嗯。”穆琛臭着脸应了声。
“现在只能看小邢那边…他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了吗?”穆有天问。
“不知道。”穆琛有了要炸毛的趋势,“就不能直接把那研究院给炸了吗!”
“犯法。”穆有天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穆琛不耐烦地按了个开关,财务长被放了进来,手里捧了一大沓不知道什么东西。
“穆总,这些是你的。”财务长将那沓东西全递过来,“已经在信箱里放了很长时间,今天装不下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拿过来了。”
穆琛原本就跟个死狐狸似的,十分烦躁地接过,接过一看上头的字迹就疯了。
直接从办公椅上蹦了起来。
“穆总?”财务长还准备着开始汇报工作的。
“你出去!”穆琛十分兴奋地说。
“啊…”财务长完全不明白出了什么状况,老板这瞬间脸上突如其来地洋溢着赚了十个亿的愉悦。
财务长认命出去了,但穆有天没走,眼看着穆琛原地真蹦了三下,再恢复淡定坐回了位置上,人模狗样地摸过拆信刀。
“小邢寄来的?”穆有天看了眼。
“嗯。”穆琛拆出第一封,里头是邢文洗出来的照片,“他真把他看到的东西拍给我了!”
他早该想到的,用书信这样的方式联系,能百分百地躲过研究院的耳目。
邢文每离开一个地方之前都给他寄一封,这一个多月来竟然已经将他的信箱填满了。
穆琛一张张地翻看,有夜幕降临的基督山与张开双臂的耶稣像,海水碧蓝的复活节岛屿,四面彩窗流泻阳光的天梯教堂,布宜诺斯艾利斯凌晨时刻的宁静街道。
还有…穆琛。
穆琛忽而翻到自己时,手微微有些颤抖。
那自然不是照片,而是邢文画出来的素描画。
凭借邢文出色的记忆,穆琛的模样被完美地刻画在了卡片纸上。
有垂着眼看书的,有注视着邢文笑起来的,有气得炸了毛的,背影、侧脸、站着的坐着的睡着的,各种各样。
邢文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在派遣对他的想念。
穆琛一下子笑了起来,一直到从最新的那封信里翻出了一个给折得不那么完美的红色爱心。
出于某种直觉,穆琛犹豫了会儿将爱心小心拆开,展开以后直接就定住了。
画得依然是他,只不过是坐在邢文身上的他。
前面的画全都是黑白素描,只有这张邢文在穆琛白皙的皮肤上涂了一层淡淡的橘粉色。
画里穆琛靠手臂勉强撑着,白瘦的身驱挺得直直的,线条好看的脖颈轻微往上拉伸,面色酡红,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给逼出来的泪。
邢文自然只画了关键部位往上,但喷溅在身上混着薄汗的东西还是看得分明。
整个人看着狼狈,不堪,战栗,但是享受。
邢文眼里的,他。
穆琛:“…………”
“侄崽?”穆有天疑惑地喊了声。
穆琛早已经从头烧到了脚,惊慌失措把纸一揉,逃难似的找了个洞。
整个人钻进了办公桌底下,进去太猛还一下磕了脑袋,痛得喊了一声。
太坏了啊,宝宝!
“怎么了啊侄崽?”穆有天自然没看见画,完全给穆琛这反应吓傻了。
穆琛浑身上下都是炙烤般的滚烫,将揉了团的画塞进了西装口袋里,靠着办公桌内侧的身体竟然情不自禁地发起了抖。
简直就像穿进了画里,好半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除了火烧火燎的羞耻,身体里像还夹杂着一些快要压不住盖儿的、火烧火燎的情绪。
这还让人怎么过春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长吗!
是的画的就是你们觉得健康有营养的脐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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