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插曲很快被我遗忘在脑后。我跟了周胤良五年,什么稀奇事儿没见过,所以,被人劫/车这种小段位,根本记不到我的心里。
我一路飞驰回别墅,一进门就看到玄关处的鞋架上放了一双黑色男士皮鞋。我把包交给保姆,保姆小声跟我说:“太太,您怎么才回来,先生已经在房间里等了您很久了。”
我嗯了声,径直走上楼梯向卧室走去。
说实在的,我心里挺没底。江龙虽然不是周胤良的心腹,但好歹也是个工程负责人,我就这么把他办了,草率了点。但我之前听到风声,说江龙背着周胤良搞了批私货,这是大忌,周胤良不容他是迟早的事。
我赌周胤良不会为了一个有异心的手下而惩罚我,因为他懂得权衡利弊。
我缓步走上二楼,卧室的门没关,我走进去就看到周胤良坐在沙发上,斜叼着根烟,眼眸似有若无地扫了一下墙上的挂表。
周胤良不准我晚归,其实我也很少晚归。若不是今天晚上事出突然,我也应该早就到家了。
我走过去,不咸不淡地描了句:“今天是什么风?居然把你吹回来了。”
周胤良一把将我捞过去,我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他的腿上,“我又惹你了是不是?”
我说那可不,说外面的女人千娇百媚还不够给你缠,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才想起我这号人还在冷宫里待着。
周胤良一共有三个女人,加上我一共三个。另外两个一个叫秦桑,一个叫姜锦妍,都是周胤良的情/妇。
我和周胤良,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我跟他原本就是商业联姻,后来我父亲意外去世,他娶我不过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而至于我,对周胤良也没有多少感情。我之所以会嫁给他,也只不过是想借助周胤良的权势,给自己寻一座靠山。
所以,周胤良养在外面的两个女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把女人带到我的一亩三分地上让我没脸,我也不跟他计较。
都是成年人,大家各自心知肚明,表面安好各取所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据我所知,周胤良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个秦桑,周胤良把她养在g市,据说给了她一点权利,负责周胤良开在g市一家夜/场的管理工作。另一个姜锦妍,这个女人跟我一样待在z市,圈里的人对她都很尊敬,因为周胤良把西边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法人给了她。
三个女人之中,唯独我自己,被周胤良养在金屋里,正儿八经地当着周太太,却没有任何实权。周胤良不允许我参与任何事,也不允许我过问。
对于这一茬,我懒得问原因,但我大抵也明白个八□□九。或许是因为我父亲曾经是q市的商业大亨,周胤良对我有所忌惮。
周胤良抱着我亲了两下,哄问我:“谁惹你了?一进门就给我甩脸色?”
我说没人,累了,心情不好。
话落我就挣脱开周胤良的怀抱,几步走进浴室,换了衣服,打开花洒洗了个澡。
我实在厌倦与周胤良虚与委蛇,平日里要在人前装恩爱,帮他塑造一个好男人好丈夫的形象。没人的时候,我就如同演员离开了镜头,不想再去伪装。
这个澡我洗的很慢,等我磨磨蹭蹭洗完的时候,周胤良已经睡了。
我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床边,在周胤良的一侧躺下,关了灯。
他睡得大抵很浅,我方一躺下,他长臂一捞,将我整个人环进他的怀里。
我冷冰冰地没有任何回应,他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扭头看向他,他闭着眼睛,像是睡了,但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我继而将目光扫向天花板,周遭一片漆黑,我的一双眼睛,成为这片漆黑中唯一地明亮。
西码头的事,周胤良始终都没有提起,他不提,我这心里反而没有底。
按道理,周胤良亲自审问了负责工程的经理,经理也已经招了这事儿跟我有关,于情于理,周胤良也应该问我一问,但是并没有。
这一夜我睡得不好,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旁边已经空了。
我起身下床走出卧室,隔着二楼悬空的扶手看到周胤良与阿北站在客厅的玄关处。
阿北是周胤良的心腹,非常忠诚的那种。很明显阿北是来接周胤良出门。我顺着楼梯走下去,周胤良回头看我一眼,“怎么起这么早?再回去睡会儿。”
我缓步走到他身边,像一个贴心的妻子,帮他整理衣领。
阿北恭恭敬敬地对我尊了声嫂子,然后继续跟周胤良汇报:“江龙在里面撑不住了,最近商区那边恐怕会有麻烦。”
周胤良沉默了两秒,说:“让姜锦妍着手打点,该处理的赶紧处理。”
阿北称是。
周胤良低眸顾我,半晌,他的目光定格在我纤细的骨节,“你跟江龙有什么过节?”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不敢瞒他,说有点过节,说从小看着我长大亲如亲叔叔的柏叔就是因江龙而死。
周胤良嗯了声,接过我递的黑色手套,慢条斯理戴着,半晌,忽然对阿北吩咐:“找个由头,把江龙名下那家会所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