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栈地处偏僻,生意马马虎虎,空房也多,阮萱直接包了整个三层的客房,其中最好的上房自然安排给了苏渺,她自己则住在对面的房间。
房内布置摆设干净素雅,虽谈不上豪华富丽,但总比昨日没赶得及投宿,露天席地靠着大树将就一晚好得多。
阮萱这边让店小二给烧了热水,自个儿也舒舒服服泡起了澡。
泡着泡着,忍不住浮想联翩,那人就在对面的房间里,墨发披肩、肤脂凝雪,细腰长腿……还融合点儿令人心跳脸红的画面。
说没有丝毫邪念,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脑中的颜色废料逐渐纷杂,阮萱的身体愈发燥热,听得屋外一道吱呀开门的声响,蹭地起身,哗啦啦水溅了一地。
这澡是泡不下去了。
起身穿戴整齐,阮萱对着铜镜捯饬会儿,如今她比从前清瘦许多,眉宇间竟也多了几分沉稳和冷冽。
对着镜子咧嘴笑了笑,那份冷冽霎时消散,阮萱这才满意地拾起桌上的香膏,唰地一下拉开了房门。
还真是巧了,恰好对上一双柔亮清澈的眼眸。
扬起嘴角,毫不掩饰地内心的欢喜,阮萱大步走过去,递出个绘着兰草竹叶的金线盒子,“苏公子,这是如意坊刚出的新款香膏。”
阮萱没说送给他,只将手悬在半空,等待他的态度。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渺微抿着唇,久久未动,阮萱脸上仍是不曾淡却的笑容。
“少庄主……”不远处的房门拉开一条缝儿。
阮萱眼睛贼精,瞥了一眼,赶忙将香膏往苏渺手里一塞,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背后抵着门,眉梢眼角俱是窃喜。
阮萱:手还是那么滑,身上也香香的……
另一边,莫栖快步走过来,瞪了眼苏渺对面紧闭的房门,才问道:“少庄主,咱们明天走官道还是山道,走山道……要快些。”
苏渺把左手别在身后,捏着盒子的手指微动了下,思忖片刻说:“走山道吧,早些回去。”
莫栖脸上一喜:“好,我这就去通知大家明日早些出发。”
苏渺轻轻颔首,随后关上了门。静静等了会儿,等到屋外没了任何声音动静,他才缓步坐下,将那香膏搁在桌上,仔细瞧了起来。
盒子精美典雅,谈不上多么特别,但就是每一处都戳中了他的喜好,打开盒子闻了闻,味道也很好。
清淡得就像盛开的兰花在眼前,不经意间嗅到它的美好。
苏渺没用过香膏这种东西,小心谨慎地摸了一点在指尖,却不知该往身上哪里涂,无措地举着手,最后试探地点在了颈侧。
霎然间,不知想到什么,素来冷淡的面容竟是悄悄浮起一抹薄红,忙把盒子往桌上胡乱一扔,几步就爬上床,把脸埋到了被子里。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阮萱掐着时间早早就起了床,对屋开门声一响,她就佯装正要出门的样子,浅笑着打招呼:“苏公子,早。”
苏渺轻轻颔首,不多言语,迈步与她擦身过去。
阮萱鼻尖微动,用了啊,勾起嘴角,跟了上去。
自从昨日那通豪气大方的请客行为,阮萱和烈云山庄的仆从们熟络了不少,前几日她总是委屈巴巴跟在队伍身后,现在她是昂首骑马伴在苏渺的马车旁。
纵然苏渺还是不怎么与她说话,但他身侧的帘子掀起来后,便被拉到了一侧,除却休息时可没放下来过。
阮萱也不单单与苏渺闲扯,还会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比如野营时煮个茶烤个肉什么的,也会把煮好的茶分给大家,但每次都第一个递给苏渺。
看起来顺手而为,苏渺也不好拒绝。
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些日子,路是越走越偏僻,崇山峻岭雾气渺渺,看来这烈云山庄是个避世之地。
她早就做好了去烈云山庄的准备,但却没有十足把握能够进得去,只能抓紧时间刷苏渺的好感。
这日,众人继续在野外扎营。
许是赶了多日的路,大家身体都有些乏累,简单吃过晚饭,几名仆从已经抱着剑随便找地方小憩起来。
包括那整日盯着阮萱的莫栖,这会儿也不知去了何处。
趁此机会,阮萱坐到苏渺身边,与他有一句没一句闲谈起来。
说着说着,天色暗了下来,阮萱拿出先前一直没送出去配方,“苏公子,上次送你的火锅配方丢了,这是我新写的,你看看。”
苏渺低眉,眸色本来淡淡的,在望见仍旧叠成心型的纸片后微闪了闪,他摇摇头:“不必了,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不知怎的,阮萱觉得他的心情有些许低落。
“既然我知晓了你的名字,那这配方就该给你,我是生意人,可得童叟无欺。”阮萱强硬地将折纸塞入他手中,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快步离开。
她并不没有走多远,而是找了棵大树做掩护,悄悄观察他打开心型折纸后的反应。
那折纸里的内容有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