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也惊讶:“公主您在说什么呀,这是宗亲王所在的惠园,怎会是三王府呢?”
“可……可与我成亲的不是三王爷吗,怎变成了……”管笙笙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摇摇欲坠。
原初脸色一整:“还请公主慎言,您如今是在惠园,往后便是宗亲王妃,三王爷到时候还得称呼您一声皇婶呢!想必您之前是听到了什么不实传言,不过这话,往后是再说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管笙笙一下软倒在床,恍然无措,面色苍白。
见她备受打击站不起来的样子,原初眸光闪了闪,心底难免生出一丝轻蔑,所谓公主,也不过如此。
这时春雨上前握着原初的手歉疚笑道:“还请姐姐见谅,我们公主心思单纯,想必听了些谣传便当了真,等她歇一歇就好,您可千万别告诉王爷。”
她第一时间不是安慰管笙笙或者为她张目,反而以弱示好她一个婢女,原初暗自挑眉,连宫人都未收服,这位公主到底能做什么?
她笑着道:“妹妹说笑了,公主已经是我们王妃了,我自然是盼着她和王爷好的。”
春雨松了口气,她这主子是个扶不起来的,若因此得罪了宗亲王,往后她们这些下人也得跟着遭殃,倒不如先与王爷身边的侍女搞好关系,至少她自己往后在这府里能好过些。
见管笙笙还是一副没缓过来的模样,暗暗皱眉,也不过问她的意思,安排两个一等宫人,叫流云飞霞的在屋内伺候,对原初道:“不如让公主先歇一歇,若姐姐不介意的话领妹妹到处看看如何?免得到时我们不熟悉冲撞了主子们。”
“妹妹何必客气,这本就是姐姐应该做的。”说着两人挽着手,亲亲热热的走了。
流云飞霞两个面面相觑,等了片刻见管笙笙歪靠在床上动也不动,两人对视一眼,上前轻声道:“公主,不如奴婢去打些水来,您梳洗了躺一躺吧?”
她们两个在明宫里是没什么背景的宫人,此番随着公主出嫁,慢慢了解了她的脾性,虽知她有些软弱,却也很好说话,她们没有春雨的底气,一身希望都寄托在管笙笙身上,自然就比春雨尽心些。
管笙笙眼皮动了动,慢慢颔首,两人大松了口气,管笙笙又轻声道:“你们把毛毛叫来。”
两人忙答应着下去了。
两人走后,管笙笙坐起来,思量眼前的处境。
她原本还想利用宗王府对自己的‘歉疚’谋些便利,却没想到竟被原初早早说破了,不过倒也罢了,早知道有早知道的应对,倒是这原初,隐隐有些高高在上,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看来在宗亲王身边的地位不一般,倒值得注意下。
这时毛毛提着一个两尺长的箱子进来了,他先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傻笑道:“公主今天真好看。”
管笙笙摸摸他的小脸,问道:“喜来呢?”
毛毛道:“喜来叔在院子外面守着呢。”
管笙笙点点头:“往后你便和喜来住一处,凡事多听多看少说,懂了吗?”
“嗯。”毛毛认真点头。
管笙笙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几本书,还有那把陪了她十几年的锄头。
她摸了摸那锄头,脸上浮现笑意。
之后流云飞霞果然带人送来热水,还有饭菜,她沉默地洗了个澡,虽有些饿了还是忍着只略用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之后便打发了两人。
流云飞霞也知她需要时间‘缓和’,恭敬退了下去,只说守在外面。
昨夜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这会儿知道惠园也没传言的那么可怕,心里那口气松懈下来,她便感觉到了疲惫。
门一关上,管笙笙便打了个呵欠躺到床上,没过多久就昏昏欲睡。
睡梦中她隐隐约约听见了金属敲击的嚓嚓声,却也听不真切,仿佛是做梦,睡意太深,她便没有在意。
直到一阵突然爆发的惊恐叫声惊醒了她,她才噌地坐起来,朝声音来源看去。
一看之下,瞌睡瞬间远去,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这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因她在睡觉,屋里便没有点灯。
就在这昏暗不清里,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宽大的黑色衣裳,长发披散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但从那长发里,却有一只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那眼,冷漠、阴沉、嗜血。
此前的尖叫声已经没了,门边趴着两个人,看穿着正是流云飞霞,此时已不知生死。
管笙笙僵住,突然发现那人垂在身旁的手五指张开,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指尖滴落。一阵风过,淡淡的血腥味飘进鼻端,管笙笙下意识瞳孔一缩,心脏瞬间收紧。
恐惧压迫着她的神经,可她不敢呼叫,门外的前车之鉴提醒着她,不能激怒了这人。
她一边紧紧盯着他,一边用余光四处扫视,目光在桌上她的小锄头上顿了顿。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轻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