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秦青一扭头,却是见那衣衫一角一闪而过,与此同时,芦苇已经推了门进来:“小姐!”
第一时间,秦青有些后怕,方才她怎么没想到,这门是没落锁的。
“小姐想什么?”芦苇拉了她左右瞧了,复又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小姐一个人?”
“不然呢?”
“那蒋公子……”
“说完事,走了。”
走了?那蒋公子舍得走?芦苇不是很相信,可这房间里确实没有其他人,便就是那茶水都只倒了一杯,心下终是舒了口气。
街角,几个身上黑一块灰一块的孩童手里攥着弹弓,与一个锦衣公子面面相觑。
半晌,孩子们关切起来。
“你怎么跳楼?”
“大哥哥你怎么了?”
“他应该不是想不开吧,这楼这么矮,根本摔不死。”
“你是不是没有银子付逃出来的?”
“我要跟我阿娘说去……”
“别!”蒋岑伸手将全身摸了一遍,这才翻出几个铜板来,“给!去买糖吃!哥哥就是赶着回家,寻个近路。”
“真的?”
“真的啊!你看!我有钱的!怎么可能不付帐!”
如此,应付了好一番功夫,蒋岑才脱了身上马,只拉拽缰绳的时候,瞧见那一袭粉色身影自茶馆出来,边上有小丫头执着花陪着,这才一咧嘴,驾了一声远去。
闻朝院里,屈南栖正是在与自己对弈,只听门被人很不客气地推了开,来人满面喜气,实在叫人没眼看,便就兀自转了方向继续。
可蒋岑哪里是能叫人安生的,这便就一把拍上他的棋盘:“哎!你再给我算算日子,瞧瞧哪天适合迎娶!”
“你冷静点。”
这是今日第二次有人叫他冷静点了,这还冷个棒槌的静,蒋岑摇头:“不成,这娶媳妇的事情,它就不适合冷静。你一个心里只有天下棋谱的人,懂什么!也罢!这等世间俗事,我替你一并受了!”
“喝茶吗?”
“你算好了?”
“……”屈南栖终是放下棋谱,点了点自己对面,“这事情急不来,待我后头好生算将。蒋兄既然来了,不若详谈一下眼下的事。”
“也好。”蒋岑依言坐下,“反正那司吏监我是必要进的,这迎娶之日也该当早些定了,总好有个准备。”
“蒋兄既是已然考虑婚事,那近来之事,看来已有高见?”
蒋岑哼了哼:“屈兄可是说那宁国侯府之事?”
“正是。”
“还别说,这一个时辰之前吧,我还恨死了那做局的人,只是现下么……”蒋岑面上一转,“倒是觉得也挺好的!嘿嘿!”
这嘿嘿二字太过精髓,屈南栖实在没品出意味来,只直觉似乎也不是什么他该过问的,便就旁敲侧击道:“那蒋兄知晓做局人是谁了?”
秦青这一趟出去,回来正迎面碰上了秦知章,下意识就低了头,不想仍是被唤住了。
这才不得已过去矮身行礼:“父亲。”
“你今日出去了?”
“是。”
秦知章负手站着,显然是明白那外间事的,此番看了她:“此事尚且需要观察,不管如何,你权当不晓便是。”
“父亲
ter,》》
ter说的什么,女儿不
知的。”
秦知章虽是不屑于那些朝堂争斗,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陈家刚刚与秦家提亲,后脚那宁国侯府家的嫡女就闹出这等事情,便就是情根深种,也不当沸沸扬扬,全城皆知,分明是有人操纵,有意散了出去。
只是不晓得,这究竟是针对他们秦家,还是陈家,亦或是——三殿下?
说到底,无论是哪一种,秦家都是最小的那个蝼蚁,他秦知章是不怕得罪人的,可是也不能放任女儿成了别人俎上的鱼肉。
想着便就又问了一句:“你近来可见过蒋岑?”
这话似是钟鼓,咣得就迎头敲上,秦青险些一用力咬了舌。
“怎么?”
“没。”怕是没说清,秦青重复,“没见过。”